“王妃,小主子們都還小呢,不必如此苛責。”華媽媽年紀大了,最是心軟,見雙胞胎背著身坐在小凳子上生悶氣,連水也不喝,不由得心疼地道。
阿寶放下帖子,端過小幾上的茶喝了口,笑道:“媽媽別理他們,讓他們鬧一陣就好了。我是他們娘親,總不會害了他們。”
果然,見沒有人來哄自己,雙胞胎反而坐不住了,在小凳子上扭來扭去,就算平時淡定的包包也覺得坐不住,和弟弟一起小心的窺著阿寶,見她根本不看他們,徑自地喝茶看帖子,頓時都委屈了,眼眶兒也發紅了,卻也倔著性子不肯率先吭聲,隻是定定地瞅著她。
阿寶見時間差不多了,放下用來裝樣子的帖子,坐在炕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說道:“你們不累麼?要不要喝些水?”
雙胞胎仍是倔著,小嘴抿得死緊,都不吭聲。
阿寶笑道:“過來,讓娘抱抱。”
聽到這話,雙胞胎頓時都撲了過來,阿寶將他們抱到炕上,一手一邊擁住他們。
“娘壞……”
“太壞了!不理糕糕……”
“你們乖乖的,娘就理你們啦。”阿寶在他們紅潤的小臉蛋上各親了下,又讓人拿來溫水喂他們喝水,說道:“你們爹爹要辦大事的,哪裏能時時陪你們玩兒?以後切莫如此了,整天纏著大人玩耍,這是壞孩子的表現。”
阿寶教育了雙胞胎一頓,見雙胞胎都乖乖地聽話,軟綿綿地靠著她,心裏一片柔軟,摸了摸他們的腦袋,說道:“明兒帶你們去你們六叔家看弟弟。”
“還有妹妹~~”包包叫道,她喜歡平王叔爺家的妹妹。
阿寶笑著點頭。
幾天時間過得極快,皇帝帶著眾皇子與百官一起回來了。
待正月將要過去,阿寶心裏頭又有些焦急起來。正月過了,上麵卻遲遲未有表示,也不知道蕭令殊幾時要回南邊,新的監軍人選並未定下,也沒有再派譴其他人過去,讓眾人明白皇帝的意思,晉王還是要回到南邊繼續原來的職位。隻是,若是不替換人的話,這正月都要過去了,皇帝怎麼還不讓晉王南下?
就在眾人的疑惑中,卻不想方出了正月,正德帝在朝會中宣旨退位,禪位於太子。
此旨一出,天下皆驚。
阿寶在府裏聽聞這事情,也錯愕不已,沒想到正德帝會有如此的魄力,竟然會禪位給太子,自己做太上皇。眾人心裏都覺得,但凡是掌管天下大權的皇帝,沒有一個會舍得手中的權柄,當皇帝與當太上皇差得遠了,少有皇帝會心甘情願地退位,除非到生命危在旦夕,難以回天之時。
然則不管如何,正德帝已下旨退位,太子也接了詔書,等著欽天監算出吉日,新帝登基。
新帝即將登基,又是一片忙亂,阿寶怕有人會趁此時機生事,京中會有動亂,命侍衛嚴加防守,府裏采買的下人的進出也極為嚴謹,將府中打理得井然有序。
而在外頭,蕭令殊也是極忙,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到了晚上夜□□臨後方滿臉疲憊地回來,讓阿寶心疼不已,忙讓廚房多做些湯水讓他補充營養,免得累垮了。
“王爺,還需得忙到幾時?”阿寶溫和地問道,看著他慢慢地喝湯。
雙胞胎也黏在旁邊不肯離開,他們坐在小凳子上,小腿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瞅著雙親。
蕭令殊喝完了湯,接過丫鬟端來的水漱口,方道:“可能還需得些日子,近來你們安心呆在府裏,沒事別出門。”想了想,又安撫道:“不會用多久。”
阿寶自然點頭,原本新帝登基本是喜事一件,可是京裏頭卻是暗潮洶湧,不用想也知道有不服這旨意的皇子欲要生事。蕭令殊便也是忙這些,直到太子在欽天監選出的吉日安安穩穩地坐上皇位,京城才能平靜下來。
吃了東西後,蕭令殊又去了書房忙碌了。
阿寶拎住雙胞胎的衣領,一臉不悅的表情,說道:“你們又忘記娘親說的話了麼?現在爹爹忙,你們要乖啊。”
雙胞胎乖乖點頭,等阿寶將他們放下後,甜糕突然朝阿寶扮了個鬼臉,然後趁阿寶愣住時,一把拉著姐姐飛快地跑了。等阿寶回過神要抓他們時,小家夥們已經躥到外頭跑回他們的房裏拱上被窩裏了。
另一邊,蕭令殊正拿起一份名單看著,這些人都是與賢王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人。
正在這時,席遠走了進來,恭敬地行了一禮後,說道:“王爺,那女人如何處置?”
“帶進來。”
席遠應了一聲,便又走出去,很快地他便親自拎了個滿麵髒汙的女人進來,她的形容憔悴,頭發散亂,還黏著血漬,透過淩亂的頭發可以看到那雙原本應該是怯懦不安的眸子中透著刻骨的仇恨。
蕭令殊對這樣的眼神已經看過無數次,眉也未動一下,漫不經心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又讓那女人眼裏的恨意越發的深刻。
若是阿寶在這裏,一定會認得這女人原本是選入府裏被賜名的四個白中的白茅,因為白茅長得十分的嫵媚漂亮,被華媽媽和幾個雁防備著,並不怎麼在阿寶麵前伺候。後來又因白茅性子實在是像隻小兔子一樣,稍有點兒事情,總是一副快要暈厥過去的模樣,次數多了,旁人也會煩了,阿寶便不理會許媽媽的暗示,直接將她打發到別的院子裏伺候。
席遠直接將她擲到地上,她的腳筋已經被挑了,整個人都軟綿綿地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