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會作個萬年老光棍的男人突然說想要結婚了, 著實讓人吃驚。
阿寶打量解神醫, 這才發現, 昔日總是一頭亂蓬蓬的頭發、一身灰撲撲的衣服的糟糕形象示人的男人, 此時竟然打理得挺整齊的, 頭發整整齊齊地用玉色的發帶束在腦後, 衣服的色澤雖還是灰色為主調, 但袖口下擺皆繡上了些不顯眼的花紋,簡單的配色,卻添了幾分亮色, 配上那張俊美的臉,實在是養眼極了。
好像這改變是潛移默化的,且因為之前她忙著生孩子, 好像忽略了府裏很多事情, 幸好謝嬤嬤和丫鬟們都是忠心的,倒也沒出什麼問題, 再加上蕭令殊的震懾, 席遠等人也看著外院, 讓她根本不需要操心, 一個不注意, 竟然忽略了解神醫的改變。
能讓個從來不注意形象——或者說, 特地將自己醜化的男人突然注意起形象來,估計是有了心上人,不然就是終於有個女人舍得花功夫幫他注重著裝形象了。
心中千回百轉, 阿寶臉上帶著笑, 親切問道:“不知解神醫瞧上了哪家的姑娘?”
解神醫的俊臉越發的紅了,真是秀色可餐,莫說阿寶,連旁邊兩個已經成親的雁也有些雙眼發直。
“是……幸家姑娘。”解神醫紅著臉,笑得有些靦腆。
這下子輪到阿寶吃驚了,沒想到兜了個圈子,這兩人終於還是在一起了麼?其實按照先前的事情來說,兩者已經算是有婚約的了,隻是當時的情況太難說。解神醫再聖父,在婚姻大事上也是自尊自愛,對於被人如此算計,哪裏能心平氣和?能不拋下幸憐憐,甚至將他們姐弟帶離陵南那吃人的火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若是來個狠一點兒的,將幸家姐弟救離幸家,然後丟在陵南讓他們自生自滅,以陵南中解、幸兩家的地位,隨便動動嘴皮子,這姐弟倆就沒活路,離開陵南已是他們最好的出路了。
不過幸憐憐也是個有自知之明的,她明白解神醫不願意承認解、幸兩家的作為,所以沒有拿此事說項,逼解神醫就範,不然以解神醫那種老好人,估計若幸憐憐巴上來,為了不破壞人家姑娘的名節,最後也隻能認下了。能離開陵南,給他們姐弟一條活路,所以幸憐憐已感激萬分了。
這幾年,阿寶也讓王府的下人關照幸家姐弟,在她看來,幸憐憐不依附男人、不依附王府,自己做點小生意過日子,這種品性是難能可貴的。幸憐憐姿色不差,特別是離開陵南後,身子養回來後,那可真是個我見猶憐的美人兒,街坊鄰居中也不是沒有想給她說親的,甚至說親的對象還有秀才舉人,隻是到底因她年紀大了,男方那邊就算是有功名在身,卻沒攤上個好家庭,上麵還有刻薄婆母之類的,她不想拋下年幼的弟弟,大多是拒絕了。
阿寶回想著幸憐憐的事情,嘴裏卻問道:“怎麼突然想要成親了?”難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解神醫見她懷疑,怕她誤會,忙道:“我原本就與幸姑娘有婚約,原是我想岔了,才……而且幸姑娘人是不錯的,先前還蒙得她相救……”
等解神醫解釋過後,阿寶方知道,原來因為幸啟明拜解神醫為師,所以幸憐憐與解神醫方有了些往來。不過倒也不是多親密,直到有一回,解神醫外出買藥,沒有帶小廝仆從,青州城比不得京城,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兼之他那張臉,又給他惹禍了,卻不想被幸憐憐碰著,直接出手救了他。這已經是去年時的事情了,兩人來往了一年,才確認了感情。
“當時幸姑娘自己都傷著了,仍是帶著在下逃走,甚至不畏強權維護在下,在下欽佩她的為人勇氣。”可能是第一次如此稱讚個姑娘,解神醫十分不好意思,加上那還是自己心上人,更不好意思了。
解神醫與幸憐憐這事情,是日久生情,因為幸憐憐當時為了救他,連自己都傷著了,解神醫過意不去,每回出府,都會去幸憐憐開的包子鋪中坐坐,一來二去的,漸漸熟悉,於是就這麼好上了。
知曉了全過程,也知道解神醫自己是心甘情願的,阿寶自然打包票,會為解神醫他們辦個風光無限的婚禮。
當然,阿寶還得問一問,“幸姑娘答應了麼?”
解神醫傻呆呆地看著她,然後有些弱弱地道:“不知道呢?”突然想到什麼,有些緊張道:“外一她不答應怎麼辦?聽啟明說,好像她打算終身不嫁的……”
看著急得團團轉的男人,阿寶頓時無語,感情都是他自己在一頭熱罷了。於是解神醫在阿寶心目中的印象,除了聖父外,還多了一個屬性:蠢萌!
阿寶想了想,便道:“你也別急,這事情你先和你徒弟透露一句,畢竟你要娶他姐姐,總不能瞞著他。然後再讓他回去與幸姑娘通個氣,看看她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