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下來的孩子如果是個女兒倒還好,女兒終究是不能繼承王爵的,如果是個兒子外貌如果真的一點也不像寧王,那麽就非得殺死不可了。
寧王已經失去皇位了,可不能連王爵也被他人給奪占了去啊。
屆時,再殺掉不是寧王的孩子,連她自己都無話可說了。
深思了一番,太夫人抬眸對著董婉,肅然道:"你是寧王的王妃,除了待在王府裏,你還想去那裏?是誰允許你擅自離開王府的?"
董婉道:"待在王府裏太過煩悶,導致我腹中的胎兒不穩,外麵的世界是無限的寛闊,請太夫人允許我就此離去吧。"
太夫人聽了此話,立刻將自己帶來的那碗打胎藥往地上一砸,在湯碗破碎的聲響中,她抬眸對著她,正色道:"藥我已經親手砸了,你腹中的孩子,我可以暫時承認,同時也會盡我之力,照顧著你,護他出世。可你如果生出個兒子,卻沒有一丁點兒神似寧王,那麽,我定會親手掐死那個不該出生的孩子……。如果,你感到心虛,抑或者心裏為此而感到忐忑不安,那麽你便盡管的離開王府吧,當然我也會對著外人宣布,王妃是因為羞愧的原因而離開王府,那麽不僅你的名聲掃地,連帶你肚子裏的孩子也將會無法見容於世。"
如果她斷然離開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將會不見容於世。
太夫人此話分明是擔心著她會斷然的離開,在一時之間麵子卻又下不來,於是隻好出言以威脅的方式來留人。
董婉不是個不識抬舉之人,她轉頭對著鴻玉吩咐道:"你把東西都整理回去吧。"
"是。"鴻玉福了一福,又忙和了起來。
太夫人白忙了一場,險些將事情給弄得更糟,她明白王妃是個識大體之人。今天的事,寧王絕不會知情。她揉一揉額頭,道:"我該回去了。你待在寢殿裏,安心的養胎吧。讓李大夫每隔七天來把一次平安脈。"
"是,恭送太夫人。"董婉欠身道。
片刻,太夫人便帶著婢女離開了。
太夫人自己砸了打胎藥離開,鴻玉終於籲了一口氣,緊接著蹲下來,忙著收拾地上的殘片破瓦。
董婉送走了太夫人,便在大椅上落座。慢慢的替自己倒了盞熱茶,然後抬眸瞥了一眼,神色複雜的顧子衿,徐徐說道:"你別亂想。無論如何,我一定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孩子。"
顧子衿撓一撓腦袋,笑道:"你誤會了,我在想,你腹中的胎兒是女兒的機會有多高呢?"
最好頭胎是生女兒。如此才能避免沒有必要的紛爭。畢竟一旦董卿生下兒子就是寧王的世子,得以承襲王爵。在患得患失的心態之下,太夫人恐怕不會輕易的卸下心裏的猜忌,從此將在她的心裏不停的懷疑著,世子究竟是不是寧王的親骨肉……
這是一個相當難解的結啊。
董婉歎了一口氣。伸手輕輕撫著肚子道:"無論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孩子,就算是拚著一死,我也要竭力的保護,絕不讓任何人傷害的孩子絲毫……"
話才剛落下,忽地,門口卻傳來了一聲低沉的男聲,揚聲道:"是誰膽敢傷害我劉驥的血脈?!"
正忙著收拾殘片的鴻玉瞧見寧王帶著肅王子回來,立刻奔了過去,福了一福道:"爺,你終於回來了啊!"
"怎麽了嗎?"劉驥低頭看著滿地的狼藉,皺眉道:"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是……太夫……"鴻玉正打算開口,卻被董婉給打斷了,她抬眸看著他,刻意的揚起笑容道:"是我不小心把安胎藥給打翻了。"
聞言,劉驥挨近她的身邊落坐,然後伸手輕輕撫著她的肚子道:"你怎麽會這麽不小心呢?今天我的孩子過得可好,還有出血的狀況嗎?"
董婉本想瞞著他,不料顧子衿卻搶白道:"聽鴻玉說,早上又出了些血,雖然血量並不多,隻有一兩滴,可出血的間隙卻愈來愈頻繁了啊,為此我已經煩惱了一整個早上了,至今還沒能理出個頭緒出來。脈也把了,安胎藥也喝了,為何還是不見效啊?"
聞這,劉驥劍眉緊蹙道:"我已經派人去將你叔公給請過來了,或許他能找出問題所在吧?"
顧子衿瞥了寧王一眼,心想,你還自身難保了呢,寧王的丹藥愈吃愈多,再這樣下去,恐怕挨不到孩子出世,他自己就會先掛掉了……
寧王年輕體健,再加上叔公特製的丹藥極好,按理,不會這麽快才對啊,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