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暨東的語氣淡然,但其中的冷冽疏遠卻又那麼的明顯,隱隱中似乎還夾著威脅的味道,讓錢金珍一下子噤了聲。
王小月的臉因為錢金珍潑婦一般的爭吵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她是又讓人煩,她的媽媽才會這麼急著把自己推出去?
王小月承受不住這份自己親媽媽帶來的恥辱,摔門轉身進了屋,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拉著箱子就要出院子。
“你幹什麼?”王小月突然的舉動有些嚇到錢金珍。
“我走,省的你每天看我不順眼,巴不得把我送出去!”王小月從來沒有用過如此生硬的語氣和錢金珍說話,今天卻用上了,錢金珍自然氣的不輕:“你……你現在膽肥了是不是?想用離家出走威脅我?”
她明明一切都在為這個女兒著想啊,她怎麼就不懂呢,還這麼不體諒她這個母親,真的要氣死她了。
王小月一時意氣用事,也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真的拎著箱子就出門,一刻也不停留。
錢金珍本來以為自己幾句話就能製住王小月,但是現在看來,王小月並沒有把她話放在心上,轉個身真的出去了。
錢金珍這下耐不住性子了,再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女兒,她可不能不管。
“小月,小月,你個死丫頭,給我回來!”錢金珍一遍追著,一遍喊著,也不管出來看熱鬧的村裏村鄰是用什麼眼光看她的。
王力天看著自己妻子的背影,氣的一跺腳。
真的丟人呢,這種奇葩事,也隻有錢金珍能幹的出來。要不是看在兩人有一兒一女的份上,他一定想盡一切辦法和她離婚。可是現在不行了,兒女都這麼大了,四五十歲離婚的,還不知道要讓鄰居們怎麼笑話呢。
錢金珍出去以後,可就再也沒有人管她了。王老爺子止不住歎氣,最後實在又疲憊又生氣,一點辦法也沒有,搖手說了句:“算了,算了,讓她去吧。”
說完,又轉身對身側的老二家的說了一句:“你去把客廳收拾收拾,今天就這樣吧。”
本來是好好的一個家宴,結果讓錢金珍搞成這樣,王老爺子還真的沒心情了,側身對李止水說了一句:“哎,笑笑,今天本來是要替你慶祝的,結果弄成現在這樣,大家都沒心情了,還是改天再說吧。”
王老爺子現在心情是如何的恐怕沒人能明白,本來想要開心的一家人留在一起吃頓飯,但是一下子讓錢金珍搞砸了,老爺子本來一肚子的話想要借今天這個機會說,但今天大喜大怒的心情讓老爺子性興致全無。
李止水回到了酒店,身心上的疲憊讓她什麼也顧不上,開了門,將身上的套裝的褪去,穿著內衣直接進了浴室。
溫熱的花灑撒在身上的時候,清醒的意外是腦子。
從王家出來的時候,她就沒有再看到許暨東,他先他一步走了,至於去了哪兒,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是擦掉身上的水珠時,許暨東那個陰狠冷漠中透著落寞的眼神去忽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的手一頓,撫了撫眉心,並不讓自己多想,出了浴室。
剛走出浴室,她的手還在擦拭著濕發,腳步還沒有穩,一道強健的力道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一陣暈眩,她整個人被抵在浴室的門上,清新的氣味充斥著她的鼻腔,還有一道沙啞的詢問:“我就那麼讓你討厭?”
她本能的動了動,聽到他的聲音,她才抬頭看了一眼,見是許暨東,她忽然皺了眉頭:“你怎麼在這兒?”
她進來的時候明明是關好門的,許暨東是怎麼進來的?他又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許暨東低頭看她,她剛洗完澡,身上隻套了一個浴巾,他低頭看她的時候,她美好的曲線都收進了他的眼底,目光漸漸染了火。
“你看什麼!”李止水順著他的目光,氣惱的抓住了自己的領口。
許暨東並沒有收回自己的目光,微微靠近她,有更朝裏探究的意味,兩人鼻尖相碰,距離十分近,他眼睛裏藏著什麼,李止水看的十分明顯。
“許先生,你究竟有什麼事?”李止水撇開眼睛,故意錯開許暨東滑動了幾下的喉頭。
許暨東抬起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你真的那麼討厭我?”
“什麼?”李止水微微一顫,並不明白許暨東話裏的意思。
她似乎忘記了某一茬,需要許暨東親自提醒一下。
“把我推給自己的表妹,你就不怕以後要常常麵對我?”許暨東微揚嘴角,明明是笑,卻讓人看不到一點點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