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妹妹,此刻她純粹單純的笑容正洋溢在嘴角,和其他的朋友們嬉戲打鬧,幸福而純粹。我認可了院長的話,如果按照自己的意願強行將妹妹帶走,恐怕隻會給妹妹帶來再一次的傷害與折磨。
看著妹妹笑得如此燦爛,我心中微微有些釋然,妹妹,無論怎樣,今後的我一直會守護在你身邊,不再讓你受到半點的委屈。
離開那個家,遠離那個本來就不屬於我的地方,不再需要偽裝,不再需要卑微地將自己放置在可憐的境地之中,心中卻沒有預料中的釋然,五味雜陳,突然心很疼痛,抽絲剝繭之感。仿佛仍對某個人有所期待,又仿佛隻是在為自己獲得新生給予的真實感,疼痛隻會讓事情變得鮮明。
真的太累了,厭倦,疲乏,我頹然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來,在黑暗中,那過往的一幕幕清晰地出現在我麵前,我孑然一身去的美國,再充滿仇恨地歸來,步步為營,隻為了報仇雪恨。
一夢三五年,妹妹在我的記憶中一直都是純粹,執著,驕傲的女孩子,我不希望也絕不允許她的雙眼被任何人蒙上眼淚。複仇我絕不後悔!
可是自己卻也因為自己的算計,陰險讓自己深陷糾葛之中,自己倚仗著兆清嶼,順手拔掉了心中的刺。但於此同時,也被兆清嶼狠狠地捏在手裏,我是他的什麼?念念?若是讓他知道那與他在年少時約定終身的人是這樣一個惡毒無恥之人,恐怕也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一切因我而起,就由我結束,我愧對很多施與我幫助的人,分外抱歉,那些曾經給過我愛意,願意守護我的人卻一次次遭受到我的傷害,我也無從辯解。但是前路漫漫,這一次我真的想好好活著。
被囚禁,被折磨的日子已經夠多了,對兆清嶼的愛在時間的折磨之中也隻剩下些回憶,可這些回憶中還夾雜著很多糟糕至極的東西,我自己都已經無力麵對了。
如果人生能夠重新來過,或許十六歲那年,我就應該帶著妹妹離開這個地方。
想到現在的情況,我連自己的身份證明都沒有帶,自己身上的現金也隻有幾百塊錢了,要想養活妹妹,承擔妹妹的醫療費。之前的工作也因為主管沒有及時聯係到我,倒是工作也沒了,現在急需一份工作。
天色漸漸沉了下來,我的肚子也在叫囂,這一切都在提醒著自己,我還活著。是的,活著就足夠了,與其抱怨現在的處境,不如想十六的自己一樣,重新開始。這一次,是給自己與妹妹重新生活的契機。
我拖著疲乏的身體走出醫院,在醫院附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裏買了一個充電器,一杯熱水,一個飯團,坐在便利店裏,在網上搜尋自己可以做的工作。
好在自己還有在美國學習的經曆,對於我而言,擅長英語的優勢,加上較為出色的學業還是可以勝任很多工作的。
一想到自己的學業,嘴角都忍不住諷刺自己,那些曾經我執著又執著,咬牙堅持的事情就這麼被擱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