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習慣就好
殷月微微笑了笑，湊近了她說道：“我知道你不害怕我，隻是擔心受懲罰而已，你要是不乖一點，說不定我會當著你娘的麵懲罰你，隻怕這樣你會很難受吧？”
望著他邪魅的表情，顧麗溪感到從來沒有過的羞憤，怒目圓瞪道：“你，我警告你不要亂來，這裏可是我的家裏，我會跟你拚命的。”
“我就知道你隻是嘴硬而已，放心吧，隻要你不跟我頂嘴了，我保證不會把你怎麼樣的，還是趕緊吃飯吧，抓緊時間陪著你的親娘，我給你的時間可是有限的，而且我也會很忙，沒有太多的功夫跟你在這裏耗下去。”殷月說著就開始到桌子邊上去吃菜了。
老婦人這時候也被顧麗溪牽著來到了桌子邊上，她聞到了很少吃的一些菜，高興的說道：“這些菜可真是香呢，溪兒你的手藝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好了？”
“娘，這些都是女兒這幾年學的手藝，你嚐嚐看怎麼樣？”顧麗溪看著老婦人激動的樣子，不由心生感歎，雖然她不算是自己的親娘，可畢竟是養育過自己這個身體，她依然心存感激，她連忙替她夾菜。
殷月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嚐嚐這些鄉間小菜，倒是也別有一番風味，此時太陽逐漸偏西了，日落時分，黃昏映照下的山村，顯得更加寧靜安詳，周圍的樹葉花草隨著習習的微風擺動著，等吃完了飯，幾個人坐在了院子裏。
顧麗溪突然很是希望此刻能夠停留下來，這樣的日子未免也很是有滋有味的，至少是安靜祥和的，不似那城鎮或者是皇宮裏的紛紛擾擾和喧囂熱鬧，卻可以讓人安靜下來，好像世界上很多美好的事情都在眼前，心情也不由舒暢了一些。
她突然想，不知道哪兒一天，自己可以過上這樣與世無爭的日子，聽說這裏經過了戰爭的洗禮了，雖然破敗一些，可卻不在有戰火了，也就不再有強烈的欲望了，或許這些年，眼前的這個老婦人就是這樣過來的。
她的親生女兒和自己合成了一體，而老婦人卻全然不知，她一直都在期盼著她女兒的回歸，或許是靠著這份信念，加上這裏安寧的生活，支撐著老婦人度過了一個個的春夏秋冬，一直到她現在年華老去，白發滿頭，雖然她的眼睛瞎了，可是她的心卻是安定下來了。
“如果他們還在的話，那就好了，我這輩子就真的一點遺憾都沒有了，隻是可惜了。”老婦人突然感歎了起來，似乎還很惋惜。
顧麗溪愣了一下，她的記憶之中，關於這裏的一切不是特別的多，隻有支離破碎的記憶，她疑惑的問道：“娘，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們是不是指爹和兄弟姐妹？你說他們不在了，他們去了哪裏？”
老婦人頓了一下，她雖然看不見，卻是看向顧麗溪的方向，眼睛裏黯然無光，嘴唇哆嗦了一下，眉頭也皺了起來，好像是欲言又止，又好像有很多疑惑，而這一幕，也被一旁的殷月看在了眼裏，他也是不解的看著顧麗溪，似乎產生了疑問。
“孩子，你是不是都不記得了？”老婦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記得什麼？他們……”顧麗溪的頭再次疼了起來，她連忙控製住心神，不想再想回憶下去，否則她的頭一定會裂開的。
老婦人握著她的手，良久才悠悠的說道：“不記得就最好了，反正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隻要你能夠回來看我，我已經很滿足了，再也不會有那麼遺憾了。”
殷月見顧麗溪有異樣，連忙勸說道：“天色已經晚了，讓大娘回去歇著吧，我來扶著她。”說著就扶著老婦人，往房屋裏去，將她安置好後，走了出來，疑惑的看著顧麗溪，不解的問道：“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是說關於你的家事？”
顧麗溪一愣，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一想起來這些頭會很疼，請不要再問這個話題好嗎？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呢？”
“這怎麼可能呢？難道說，那些傷心的往事你全部都忘記了嗎？你也太會逃避了一點吧？”殷月突然諷刺起來。
“你想說什麼？這管你什麼事情呢？這是我自己的事，今天能夠見到我娘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至於其他事，請你不要再提起。”顧麗溪慍怒道。
殷月冷笑了起來，反問道：“是嗎？我看你根本是不敢麵對吧？要知道你的家人可都離開了你和你娘，要是他們知道你根本不記得或者不想提起他們，隻怕他們在九泉之下都不會瞑目的也不會安息的，你以為你不說就等於沒有發生過嗎？”
“不要再說了，你給我住嘴，你想怎麼樣？”顧麗溪的頭又疼了起來，她本來想要掩飾自己並非是這個老婦人的女兒的事實，可是卻不得不被記憶纏身。
“那讓我幫你回憶吧？你的家人都死了，除了你的老娘還幸存，所有的人都慘死在了屠刀之下，而你卻要逃避這件事，你不覺得你比我還要殘忍嗎？口口聲聲說我是個惡魔，我看你根本就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殷月惱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