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他竟然笑了。
我一身寒毛,越發跑得快了。
他大概是不能惹的人,不過今天算是完美脫身了。
一口氣跑得老遠,才發現自已心跳得如此的快。
走在田埂上,閉著眼睛,漾身在一片綠洋之中,風輕輕地吹著發,將我的悲傷,一點一點地吹走。
娘,知秋就是這樣,會開心的。
你和爹在雲端之上,一定要放心,放心,知秋會過得很好很好的。
“喂。”一聲突兀的叫聲,打破這綠野的寧靜。
我轉過頭,竟然發現那風流可惡鬼居然跟著我來了。
“不賠爺一件衣服,至少了要賠爺一個道歉。”他跟了上來。
可是看看地上,有些皺皺眉頭,卻執意要我道歉。
我會才怪,誰叫他作弄我在先,老天找個機會,讓我報複他一把的。
我走得越發的快,而且還盡挑那些更細的田埂路走。
他將扇子別在腰間:“你這死丫頭,以為爺抓不到你嗎?從來沒有人如此膽大妄為地對付爺,你好樣的。”
“哼。”我輕哼,才不理他。
卟嗵的一聲,他整個人撲跌在田裏,弄碎了綠野的平,一身泥水地站在原地,氣呼呼地看著我。我才不理他,繼續走我的。
這些有錢人,就是沒事破折騰。
他站在那裏又如何,難道想我去扶他上來嗎?
等著吧,有錢的少爺,你等著,哼。
他瞳孔緊了緊,似乎要把我看到心裏去。
我轉身便走,伸出雙手掠著風,偶爾折得狗尾草,咬得一嘴的青澀味道,慢慢往河邊去。
這是生活中的小插曲,遇上他,是我萬萬不想的。我轉悠了良久,才回到那河邊的小木屋,沐著問夕陽,伴著孤單,想著爹和娘都會伴在我的身邊,甜睡過來,夢還是美的,田野,還是綠油油的。
清風一陣陣,吹走了夏的酷熱,吹來了秋的宜人,一葉而知秋,立秋那天,天空上的白雲,輕得似乎一吹就散。
淡上薄粉,素描秀眉,穿上買來的華衣,鏡中的我,像我,又不是我。
今天是選秀的日子,撩起薄紗輕衣,陽光如此的灼熱,天,藍得那樣的透淨,彰昭著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我擔著衣擺出門,小心地走著,生怕田埂上的泥,弄髒了衣服。
答應了人家的事,就要做到最好。
黃澄澄的宮頂,那是象征著權勢與地位,是我遙不可及的地方。但是今天,我卻要到那裏去選秀。
到了側後宮,那裏滿滿都擠滿了少女,華衣鬢香,珠搖玉閃,這是多盛大的一場選秀。
我淡淡一笑,就憑我這平淡的姿色,怎麼上得了台麵呢?
張喜寶,莫要壓錯了寶才是。
這些少女,個個都扮妝得豔麗非凡,這不過是初試而已。
“讓開,讓開。”囂張高傲的聲音,伴著眾人驚歎的羨慕,但見十來個同一色藍衣的家仆圍著一頂八抬大轎而來,華麗的轎邊,流燦刺眼的是金線穗。
轎門一開,那是一身豔紅色衣服的……上官虹。
我偷看到是她,趕緊低下頭去,不過在這美女濟濟的場中,她卻也看不到我的。
很多官家小姐,千金貴族都有人送來,我靜靜在一側看著。
那些高貴的小姐身邊,都圍滿了人,談談笑笑地說著,神色中,帶著一些驕傲。似乎不用選,也是當之無愧的秀女了。
我笑笑,還是靜心地等著,卻忠於著一種責任,將張喜寶所說的對手,一一記著。
側頭愜意地看著那紅牆,很高很高,擋住了裏麵的風景,也擋住了這外麵的熱鬧。
紅牆裏麵,隻能看到高高的宮闕。
一株紅杏,卻是忍不住爬出了牆頭,像是在嘲笑著紅牆一樣。
我看到,不由得莞爾一笑,好一個紅杏出牆,也不知道為什麼宮裏不把這樹給砍了枝。
那紅杏露了個頭,開得多妍麗,綻放的花蕊格外的飄搖。
宮牆和宮門,幾乎就是一個色,也不知道為什麼宮裏的一切,都得用上鮮豔的顏色。
太陽越升越高,越來越是熱的天氣,汗從我的額角滑下,我卻不敢猛力地擦臉,怕擦掉那些上得薄的脂粉。
“你笑什麼啊?”身邊一個女子好奇地問我。
我轉過身一看,是一個平淡的女子,一樣是淡藍不張揚的衣服,卻是一樣嫻雅極致的秀麗,充滿了好奇的眼神,純淨得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我輕笑:“嗬嗬,今天是值得高興的日子。”
她捂著嘴笑笑:“你一定看到了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