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要走了(1 / 2)

他說:“真討厭你的淚,雲知秋,你不是膽子很大嗎?連朕也敢忽悠,怎麼現在就隻能哭呢?”

曖昧的天色雖然有些遲,但是終究是連他也擋不住的。

他穿好衣服看著我的說:“哭吧,雲知秋朕就見不得你好過。”

我也起身默默地穿好衣服,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麼,他一拉,凶惡地說:“你踩著朕的衣擺了。”

是嗎?我再狠狠地使力旋轉著,踩得更髒一些。

他看了一會我,索性將穿到一半的外袍甩在地上:“雲知秋,你要是想死的話,告訴朕一聲,朕好讓人將你送回三王府去以了你的心願。”

“可惡的你,這樣玩,你很高興嗎?我告訴你,你可以殺我,你可以羞辱我,但是我不會討好於你的。”

“哦,是嗎?”他不怒反笑:“那便好,朕可不想誰來跟朕說,度過一晚春宵,要朕給什麼封號,朕欣賞你的倔傲啊!”

恨,恨恨,但又無可奈何。

咬咬牙:“我隻當讓狗咬了一牙,隻是皇上你一直說我是卑賤的人,就不知道高貴的皇上是不是被狗咬了一口,才會做這樣下三濫的事。”

他走到我的麵前,冷然地看著我說:“雲知秋,今日朕心情好不懷你計較,他日若是再聽到你如此對朕無禮,你可以試試看少隻腳和手的滋味。”

他說完大步出去,秋晨的冷風從敞開的門擠了進來,將我重重地包圍著。

我擦擦臉上的淚,隻能一個人靜靜地哭都會,我的無助和痛苦的懦弱,我隻留給自已一個人。

我告訴自已,二次和一次,也沒有什麼,反正我已經是個不幹淨的女人了,可是淚,還是流滿了臉從手掌裏滴在風中。

第二天再去洗衣服的時候,卻是疲累不堪,搓得越來越沒有力氣,但是便得今天比頭幾天的衣服還多。

“知秋,要不要我你。”一個好心的宮女悄聲地問著。

從上午一直洗到下午,多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不用了,謝謝。”這裏的人還是蠻好相處的,大家都是身份一樣,也沒有什麼好爭的,反倒是那些凶惡的嬤嬤,要是看到誰偷懶,鞭子就不留情地揮過來,當然,她們也是不允許宮女幫我的忙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想要我認輸嗎?

終於洗完了,卻雙手發抖著。

蹲在茅廁裏我疲憊地合上眼,我都不知道自已堅持的是什麼?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呢?

我終是知道,我的一生就這樣在深宮裏了,他不會讓我得意的,早知道當時我不理他,我不叫他滾就好了。

一個字,一個人生啊。

夏君棠,我好累好累啊,可是我要堅持下去啊,我不能讓你和意太妃為我擔心。死隻是一種更懦弱的行為,我爹爹的薄子裏有寫過,人生如果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呢?

“雲知秋,快些出來,沒洗完這些衣服,你就別想吃飯了。”

嬤嬤的聲音,又在外麵催命地叫了起來。

我喘口氣出去,看著這些幾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蠻橫嘴臉,走到水台又槳洗了起來。

秋的月亮那麼的圓那麼亮,照得水也白銀銀的,我喘著氣,不敢猛地抬頭,不然會滿頭星星跟著我轉的。

咬著冷硬的饅頭回到住的地方,靠近冷宮太寂靜了,隻有竹子的聲音咿咿作響,今晚的我,不想再回到房裏去休息,我怕會發生昨天晚上一樣的事,進去拿了被子就出來,還去浣衣宮裏,就在衣袂飄飄的月色下,躺在地上睡。夜裏的風涼,越睡越是涼,奈何被子太薄了,隻能綣縮著身子入睡。

我感覺似乎有人在看我,睜開眼睛卻看到衣服在風裏如浪一般地高高吹起,連人影都沒有看到。

放心再睡,到天蒙蒙亮的時候醒來,身上卻是多了件毯子,也不知是誰悄悄地給我蓋上的,我想,也許是宮女看我可憐,動了隱側之心悄悄地給我蓋上了。

也許是疲累,慢慢地將我心裏的悲傷壓了下去,埋在心的那一個角落,每天麵對的都是洗不完的衣服,吃的都是冷硬的饅頭。

我知道他十月就要去西北,就是當那天來的時候,我還是很傷心,莫名的淚就落在水裏。

“敬三王爺可好看了,聽說他還到浣衣宮來了,隻是嬤嬤說這地方太低,不讓他進來。”一個宮女一邊捶打著衣服一邊悄悄地說。

君棠,他怎麼會讓你見到我呢?

“咦,你們聽,玉笛的聲音,好好聽啊。”

所有的聲音都靜了下來,就連嬤嬤們也都停了下來,聽著高牆之外的聲音,幽幽如泣如訴,相思纏纏綿綿。

我淚落得更凶了,使勁地捶打著衣服,那拍子,卻是歡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