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嗬嗬地笑,眼裏有一抹傷:“不難,進宮的時候,就要想到的了。誰叫我生在路家,誰叫路家隻得我一個女兒,命中注定要做皇後,如我與人無爭,我還能得些快樂。”她一手放在胸口上,閉著眼睛說:“這裏,曾經記下很多自由,很多的肆意的快樂,這裏,曾經年少輕狂,放縱自已去暗裏喜歡自已喜歡的人。”
“路遙。”我難過地說:“如果不開心的話,就喊出來吧。”
“好,聽你的,以後你就是我的妹妹,我們姐妹二個,好好的快樂的生活,我們不欺負誰,可是誰也不能欺負我們。”說完她開始扯開喉嚨尖聲地叫了出來。“啊……。”
還真的是不客氣啊,我也跟著她喊了出來,喊得很大聲,很用力,要把心裏的很多不甘都叫出來。
“娘娘不開心嗎?”回去的時候,緣由輕聲地問我。
“開心,我很開心,我有個好姐姐,我們會永遠是好姐妹的。”
緣由卻輕聲地說:“娘娘,你心性善良,宮裏沒有真正的姐妹的。”
“不,有,就是我和路遙。”我大聲地說著。
她低下頭,恭敬地說:“請娘娘恕罪,奴婢多嘴了。”
可是姐妹,怎生的非變成你死我活的份上呢?
即是太後下了任務,讓我去督著樂師,那就要好好去做,和緣由姑姑到樂宮,什麼樂器都有,隻是在大相朝以琴為貴,自然是少不了的。
呃,那個首席琴師還和我有那麼點關係,看到我的時候,臉皮都有抽搐了一個。
我淺淺一笑,心情好了起來:“師兄啊。”越怕看到我,我還真要常來。
“不敢。”他從鼻孔裏出氣。
“別錯音啊。”不敢當就算了,我也是習慣性地叫,沒有什麼敬意的。
“錚。”琴弦直接斷掉。
我忍不住笑得更大聲:“不用緊張的,畢竟你也不是初入宮為樂師。”
真不知他緊張什麼啊,和我又不是不熟,封後那天晚上的宴會,還得由他獨奏呢,難道也會斷個弦不成。
他白我一眼,嘴巴一開一合,無聲地罵我又不敢讓我身後的姑姑看到,雪淨的袍子,長長的發那眯起來的細眼彈樂輕易就讓人沉迷進去。
不過我知道他的小秘密,他並不是那麼 陶醉的,他隻是眯起眼來得意地像小狐狸一樣狡滑地用那細微的縫兒看人。
“師兄啊,彈個夜秋風吧!”
他指尖擅抖了下,張了張口眼裏有些殺氣,恨不得撲過來掐我的小脖子。
我還真不怕啊他啊,逗著他就像是逗著凶惡的大狗一樣。
如果沒有錯這首曲子就是讓我挑出毛病來的,不過樂宮裏還有著主事的大人,滿臉堆滿了諂媚的笑:“難得婉儀娘娘愛聽,鳳鳴啊,這是你的榮幸。”
“張大人,其他方麵的樂器,我倒是不太懂了,勞煩張大人多打理了。”
“這是下臣的榮幸啊,娘娘放心,下臣一定會做好的。”
師兄彈了一會,可是我聽著總是覺得他的彈得不盡人意,太地於焦燥了。其實剛才是故意氣他,讓他不那麼緊張的,結果還是不如以前彈得好啊。
我回到宮裏寫著琴譜,晚宴太後那邊可是下了單子,就是要秋月夜,梨花雪這二曲,這二曲有些長,而且音變得的多,不是很好記住,如果一個音不流暢,接下來的小段也會生硬,那樣的場麵,可不容許這樣的細節發生。
放著一張七弦琴,一邊彈,一邊寫,想能改得更流暢一些。
不知不覺已經月上燈明,緣由姑姑進來撤了晚膳:“娘娘,時辰已經不早了,不如早些歇息著。”
我頭也不抬地說:“再過些時候吧。”
她停在那時在,好一會才說:“娘娘,皇上如今在正華宮,沒有召任何宮妃侍寢。”
這關我什麼事,我抬頭看她,她才輕歎地說:“娘娘,不如到正華宮看看皇上。”
我搖搖頭,很輕淡地說:“緣由姑姑,你先下去吧,有什麼事我會叫你。”
她輕歎卻沒再說話端了晚膳就下去,我知道她的意思。現在去正華宮無疑是一個好機會,我身體好了,也可以承寵,可是我並不想去親近他。
很多的事,一旦起了個疑問,就會在心裏打了個結。
埋頭還彈彈改改,也覺得自已彈得很不盡人意了。
夜深了,湖遠處的宮殿,那是正華宮吧,還是燈火通明,我吹熄了燭火站在窗口上吹著夜風,稀稀落落的星星有些寂寥。
如果,我真的是棋子呢?如果……但願沒有如果。身子硬生生地打了個寒顫,攏緊衣服摸索到榻前脫鞋子。
昏黑中那二點燦亮的貓眼看著我,我摸摸它的頭:“球球你也睡不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