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警慎地瞧了一眼說:“最近倒是讓我不得不小心了,宮裏不讓我見你,我以為是發現了什麼,不過現在看來,也隻是皇上的醋勁兒上來了,我不能常進宮,就都給你保管著了,雲知秋你可小心地放著,誰也不能相信,一天吃一點點,十天之後便是新年的前二天,局時宮裏不會留你太久的,宮裏畢竟不喜歡晦氣的東西,你也別害怕,像睡覺一樣不會痛的。”
我接過那小瓶子笑:“我也沒有害怕過好不好。”聽到腳步聲來,趕緊藏在袖子裏又裝作和平時一樣說:“什麼時候帶你的新娘子來見見我啊?”
“有什麼好看的。”他還是那句老話。
我笑道:“你不會到現在還會告訴我,新娘子長什麼不不知吧!”
他一瞪我:“有什麼好奇怪的,這是正常的事。”
我想我真的有些無語了,都成樣了,還記不住人家。
唉,究竟是誰比較可憐一些啊。
緣由送了茶上來,溫和地問:“林禦醫,娘娘身本沒有什麼吧!”
“放心吧,你家娘娘是千年老妖,命長得很。”他嘲諷地笑我。
我冷哼:“緣由,下次他來,不必給他泡茶葉了,連溫水也不必,外麵弄點雪融了給他喝。”
他沒有呆多久就走,我悄悄地回房裏,倒了一點點白色的粉放在杯中的水裏喝掉,再翻箱倒櫃地想找個秘密地方藏著瓶子。
可憐我卻覺得處處都不安全啊,索性就放在瓶瓶罐罐多的地方,我想越危險地方,或許就越是安全。
小瓶子很漂亮,白瓷如玉般的圓潤飽滿,上麵繪著青竹,我讓竹子轉向裏麵,這樣就不會突出這個瓶子有什麼不同,奈何是不能放在身上的,一個不小心要是掉下來那可不得了。
走出外麵去,還如平常一樣,抱抱栩逗他玩玩很快就過完一天了。
隻是心裏覺得有些愧疚,到時我出什麼事,宮裏的宮女又指不定會怎麼個處罰,想著心裏很不安的,就把那些值錢的玩意兒拿出來,逐個厚厚的打賞一翻。
當天也沒有覺意到小瓶子有什麼的不同,可是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藥吃了,睜開惺鬆睡眼的時候,看到的卻是綠嫩嫩的竹葉向著外側,沒把我驚得汗淋淋,揚起聲音叫:“緣由,進來。”
宮女匆匆地去請緣由來,我詢問了守夜的,沒有人有進來動我的東西。
緣由有些匆忙地進來,有些警慎地說:“娘娘,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昨天動過我的東西。”我指著桌子上的東西,那瓶藥已經暗暗地藏在袖子裏。
曾也發生過下毒那些事,緣由的神色一下就凝重了起來,宮裏的女子嚇得籟籟發抖,查到昨天隻是一個宮女進來給我打掃清潔了一翻。
我正想問什麼,緣由就小聲地問:“娘娘,是否讓禦醫過來看看?”
“不必。”我心裏悶悶然的,然後說:“以後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能進來動我的東西。”禦醫來了還得了,查起來我就糟了。
宮女唯唯諾諾是,都退了下去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我刻意地記下了擺放東西的樣子,還有一些細節,可連著二天,都沒有什麼變動,我略略地放了下心來,還是每天吃藥。
每天很細心地過著生活,好好地照顧著栩,幾乎是可以不假她人之手了,我喂他吃飽,陪他玩,他睡的時候,也和他一起睡。
每天他醒來就能看到我,小手揮得那個起勁兒,四處都是暖爐倒是不用穿那麼多衣服,去了他厚厚的一層,讓他站著教他走路。
拿著糖在遠處誘惑,誰知才貼著牆站起來的他一下就坐下去,虎虎生風地爬了過來,一路的口水戰場啊,雙眼賊亮地啊啊叫。
看我把糖含進口裏,他不爬了,直接就哭。
樂得我直笑:“有糖糖不哭,過來過來,母妃騙你的。”再取出給他含著吃,小孩子吃糖可不能不小心,拿根棍子凝著糖這樣一手抓著棍子他就不會吞下去了。
栩,我離開之後,你就一個人了。
撫弄著他的小臉我算算時候,也就是明天了。
心裏有些激動,也有些對未知的懼怕,像是張開的帆,想迎著那風鼓起來,又怕那風太激烈了會承受不起來。
索性開了窗看著外麵銀白色的一片,怎麼著都難以靜下心來。
我叫緣由取來碗,放上些水就在轉廊處坐下敲了下起來,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冰雪之間,越發的響亮。
擦窗的宮女停了下來,掃地的公公停了下來,我閉著眼睛輕輕地敲,時而飛快,時而輕緩,一聲聲清脆悅耳,仿如春天那動人的聲音走進了冷冬。
心,也慢慢了靜下來了,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不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