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歌譏誚地看著她:“向夫人,你的好意晚歌心領了,向夫人百忙中還為晚歌處理這終身大事,實在是太讓晚歌感動了,可是晚歌無意出嫁,枉費了向夫人的一片好心。”
嗬,這樣就想把她嫁走嗎?讓她配一個管家的侄子,不是她看不起人,而是向夫人能為她找什麼好的,現代的教育,沒有愛情,她如何嫁,要嫁也是嫁自已喜歡的人,未曾謀麵,任憑你媒婆有三寸不爛之舌,也休想讓她點頭。
向夫人沒有料到她會拒絕的那麼徹底,下不了台階,整張臉繃了起來:“晚歌,我這是為你好。”別不知好歹的,以前沒有留意到她,原來早就暗中將她外甥賀蘭淳的心都勾了去,向府自然留她不得了,她的美麗讓她想踩在腳下,一如她的母親。
“晚歌知道,向夫人,時辰不早了,這時候,向夫人應該要回去用晚膳了吧!。”話不投機半句多,再談下去,恐怕會翻臉。
向夫人惱怒地起身:“晚歌,我話已至此,相信你會明白我的意思的,這梧桐樹倒是不錯,要是做成花園也會討人喜歡的,你說,是嗎?明兒個吧,你到主屋來回個話。走。”擱下狠話,帶著幾個丫頭又離開了。
晚歌手裏的藥壇‘咚’的一聲就掉在地上,輕了個圈兒,她仰著頭,看著那稀疏開著白色梧桐花兒的樹,太多的黑和墨綠了,那白白的花兒,慢慢地就變成了黑的,你一隻隻黑眼珠兒看著她。
向夫人,是要她嫁,要不然就將她和哥哥趕出向府。
天下何其之大,就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嗎?她也沒打算在向府裏呆上一輩子,可是太急了,哥哥還昏昏沉沉的,明天就要他們搬走,一時之間,上那裏去,哥哥半輩子,就在向府,甘為向府做牛做馬,能有什麼積蓄。
風吹雲動,那墨黑的雲鋪天蓋地而來,卷起的風猛吹刮著梧桐樹,沙沙地作響著,雨點大滴大滴的兜頭就下著,她捂著頭,心痛如絞,一下竟動彈不得,蹲在地上任雨狂打著。
大雨傾盆而下,她聽不到什麼浪漫的詩意雨打梧桐,隻是很冷很冷,單薄的被子卷在身上,仍是抗不了從心底冒出的寒意,難道這就是命運,要她屈服嗎?她笑著看那如黑墨般的夜,大叫著:“我不會如你們所願的,我是向晚歌,向天色已晚,我獨歌。”
雨終究還是要停的,拖著這燙熱的身子,她知道自已必是讓那雨淋著了,端了藥讓哥哥喝,他雖然腦子清醒些了,可是身子卻沒有力氣,一雙眼睛看著她:“晚兒,你臉好紅,是不是不舒服。”
她強顏一笑:“不會啊,哥哥,你好點了沒有。”摸摸他的額頭,沒有那麼燙手了,是藥起效了,那叫向風的男子,如果她向他求助,他會願意嗎?她能看出,他不是凡夫俗子,不會介意先收留他們兄妹的,就是尋個破廟,她也不會如了向夫人的意,嫁給那個鰥夫,清傲如她,豈能讓她這樣將她的命運給掌握了。
“哥哥,我們走吧!”她用力地扶起他。
走,向晚清不解地看著她:“晚兒,怎麼了?走,去那裏,要離開向府嗎?不,晚兒,哥哥會保護你的,你放心,哥哥會的,等哥哥病好了,咳咳。”一陣猛烈的咳讓他止住話,晚歌急忙撫著他的背:“哥哥別急,慢慢說。”
“哥哥病好了,一定賺好多錢讓晚兒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晚歌傷痛的淚水流了下來,用手背拭去:“哥哥,你以為我會在乎錢嗎?哥哥,為什麼要在向府,向姬她是皇妃,這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了,你不要癡心妄想了,哥哥,你醒醒吧,除非你真要向夫人把我嫁了。”
“嫁你。”他驚起來,又是一陣猛咳,用一邊的毛巾擦了擦,竟然染上了紅紅的血跡,他趕緊藏起來,不讓晚歌看見,驚懼地叫:“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是的,哥哥夢該醒了,向夫人要我嫁給一個死了妻子的下人,你願意嗎?”她傷痛喊著,企圖讓向晚清的夢醒來。
“不行,她怎麼可以,晚兒,別怕,她要是敢威脅你,我不會饒了她的,我們走,走。”掙紮著下床,他用力地叫著,要把心頭深處的什麼東西揮走一樣。
晚歌扶起他:“哥哥,你等會,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收拾一下,這裏可能要平為花園了。”她不嫁,那麼向夫人就連坐的地方也不會留給他們的。
向晚清擺擺手:“晚兒,乖,先去吃點東西,你手燙得很,聽話,哥哥把重要的東西收一收。”頭好昏啊,怎麼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殘忍啊,晚兒說得對,夢該醒了,苦他一個也就夠了,不能讓晚兒也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