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依舊燥熱。
晚上的校門口相當熱鬧，他們瞬間就被淹沒在匆匆人潮中。夜色是濃鬱地化不開的藍，隻有這一片地方明亮地不像話，暖黃的路燈照亮馬路，那裏車水馬龍，各種小吃攤蛋炒飯炒年糕熱乎乎的味道夾雜在鼎沸人聲中。
這是一天中所有人最放鬆的時候。
走到校門口，徐柔嘉就和方琪還有鄭雪言告別了。
臨走前鄭雪言還用曖昧的眼神地在她和沈嘉林之間繞了幾圈，她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也這麼八卦。
她和沈嘉林，根本不可能的呀。
在徐柔嘉的印象中，沈嘉林對他的初戀真是癡心一片，分手了也一直在等。
高中沒有交過任何女友，畢業之後，兩人又重新在一起了，後來也一直挺好的。
不過，他們之間的關係的確有時候因為沈嘉林做出的一些舉動讓人誤會。
卻也很快被她忽略過去，自從和那個人交往開始，她和沈嘉林的矛盾就越來越大，直到最後關係破裂，就真的成為了陌路。以前的情分，都不複存在，她不知道在那段在路上遇見都會彼此無視的時間裏，他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想知道，但也已經沒有機會問出口。
哪怕最後她終於和那個人分手，沈嘉林對她的態度也緩和一些。
也回不到當初無話不談的時候。
車裏一片昏暗。
沈嘉林就坐在徐柔嘉旁邊的位置，上車之後，他忽然沉默下來，目光卻時不時停留在她的臉上，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怎麼了？”徐柔嘉問。
“沒什麼。”她的詢問讓沈嘉林有點炸毛，冷冷一聲，就撇過頭去。
還是很孩子氣啊，徐柔嘉已經很習慣他這樣。
他肯定有話要說，可未必一定會說出來，大多時候，他隻是告訴你最後的結果，為什麼，到底怎麼回事，或許他永遠都不會說。隻要跟著他走就行了，其他的，都別問。
所以徐柔嘉有時候覺得他還是挺難懂的，她從來都不低估一個人的複雜性。
沈嘉林就一直悶著沒說話，看他自己憋著也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事。
徐柔嘉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地，她不記得上輩子有這麼一遭。
於是直到下車的時候，沈嘉林都沒有和她說幾句話。
明明第一天開學，至少也得稍微開心點才對，不是這樣嗎？
“那再見了？”徐柔嘉站在公寓樓下對沈嘉林說。
“嗯。”他點點頭。
看來他今天晚上是不打算說了，徐柔嘉也隻好徑自上樓。
她上樓不久，沈嘉林也回家去了。
隔天早上，似乎又已經相安無事。
比起神清氣爽的徐柔嘉，沈嘉林看起來困倦地厲害，眼皮一直打架。
她把買好的早餐遞給他，填填肚子，清醒一點。囫圇吃完早餐，他總算是不再倒頭就要睡了。
“你們班有說競賽的事情嗎？我們班主任讓我們全班都要參加數學競賽。”沈嘉林問。
“我們班主任是教語文的，還沒說這事呢。到時候應該會有通知吧，四個班哪個都免不了。我們班的數學老師好像和你們班一樣。”
“那估計你們班也逃不了。”沈嘉林頓時同病相憐了起來。
她也沒想逃，高中這類競賽很多，對徐柔嘉來說，現在全都變成賺錢賺積分的工作，但全部都包攬下，也不太現實。挑幾個重點打進省隊的還差不多：“嗯。你就打算參加數學競賽了？還要參加其他的選拔嗎？”
“不知道，再說吧。”沈嘉林看起來似乎不太在意，的確他最喜歡還是數學。
在徐柔嘉的印象中，計算機還有物化生都是自己報名再選拔的，當然，報名也有單科成績排名限製，計算機是特例，因為開始就沒有排名限製，所以全年級都可以報名，報名之後再考試選拔。
她開學前幾天就在準備競賽的事情，現在她的水平還差那麼點，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初期還需要大量的補習，徐柔嘉現在就是塊努力吸收知識的海綿，不停地看書做題，把知識都充實進腦子裏。
昨晚在和係統合計了一下之後，她決定把重點放在了計算機、生物上。化學、物理和數學，打到省賽，成績別太難看就行，係統就不做要求了。
兩人到學校的時候差不多六點半，人還算少的。
本來沈嘉林和她一路上說地挺好，快到教室走到走廊的時候，看到一個男生就突然停下不說話了，猛地一把地推著徐柔嘉進教室，說了句“我先走了”就頭也不回地離開。
可徐柔嘉還是一眼就瞄見了方雲揚。
方雲揚長地還是挺人模人樣的，放在人堆裏，也算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