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學川坐在辦公室裏，瞧著手裏一張薄薄的名單，眉頭緊縮。
本來就沒什麼人願意報滑雪項目，結果今年更少，隻有三個人報名，兩個轉行的。雖說他們這邊也有選拔的權利，但人家運動員真不願意轉行或者來報名，他們也沒辦法！
眼見著各大賽事就要開始，都到這年頭了，在冬奧會上還衝不出個名頭，也實在不像話，怎麼著他們也是體育大國，冬季項目對他們來說卻都是貧困項目，發展了這麼些年，還是看不到個希望，難啊！
往屆招過來的滑雪運動員這些年雖然都在一點點進步，但到了國際賽事上，和其他國家選手一比，差距就顯露出來了，還是差的太遠。
方學川也明白滑雪項目弱勢的原因，一是地域限製，招人大多隻能在北方招，二是好的運動員都去選擇夏季奧運會項目了，冬奧會在國內關注度也不夠，更別說滑雪項目發展也很晚，重視起來的已經落後很多了，而且國內器材場地限製也相當多。傳統習慣上和國外人家有事沒事都去滑個雪沒得比。
滑雪項目在國內都完全處於起步階段，可冬奧會那麼多獎牌放著，他們不能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啊，還是得爭啊。
再做不出成績來，他這個負責人也是壓力山大。
方學川揉著額頭，忍不住唉聲歎氣，自己的前途簡直堪憂啊，什麼時候自己手下也能出來個能拿獎牌的運動員？
“叮鈴鈴——”
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方學川抬頭瞄了一眼屏幕，發現是自家侄女，想到侄女今年來首都念書了，估計找他有什麼事情。
方學川接了起來，平複下煩躁的心情：“小琪啊，找大伯什麼事？”
方琪聽見接通了，直接了當地問：“大伯，您那兒還招滑雪隊員不？人招滿沒？”
方學川聽侄女這麼一提起，又鬱悶了，還有些疑惑：“你問這些做什麼？”
“大伯您不是一直頭疼找不到人嘛？我幫你找了個人才來！”方琪興奮地說著，就差直接開門見山把徐柔嘉給推薦出去。
方學川對自己這個侄女還是挺疼愛的，誰讓他隻有個混兒子。可一下子聽方琪這麼說，他也沒放在心上，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的能認識到什麼人？於是勸道：“小琪啊，這事情不是你該管的，你好好在學校念書就行了，什麼不夠用的來找大伯啊。”
方琪鬱悶，她才不是閑的慌才管這事呢，大伯怎麼就不相信她：“大伯，我是認真的！不是管閑事啊，我那個同學真的超級厲害，滑雪絕對沒問題！今年我們不是去歐洲旅遊了嘛，順便去了那邊滑雪，她一學就會了，而且還滑地特別好，當時把那些外國人都瞧地一愣一愣的。我覺得她挺適合單板滑雪的。而且她還破過兩項中學生體育記錄，還學過功夫blabla”
方琪無比積極地向方學川推薦徐柔嘉，一長串的褒獎說出來都不帶喘氣的，而且越說越快，生怕他不聽了掛掉她的電話。
方學川還是將信將疑，方琪說地太玄乎了點，什麼叫才學滑雪啊？！
不過方琪那個同學他倒是知道，他還收到過他們送的歐洲帶回來的禮物來了呢，可是個南方人啊，還是小琪同學，那不是也在首都念大學嘛？課業應該也很忙吧，訓練也未必有時間，就算水平好，又能好到哪裏去呢？帶回來還是得從頭開始培養啊。
反正方學川想著如果不是天賦特別好的，他還不如去體院再挑幾個，何必舍進求遠，畢竟專業運動員行程都得配合訓練的，每年還有各大賽事要參加。
所以方學川聽了方琪的話仍舊沒有任何心動的跡象。
“小琪啊，你這同學聽著體育素質不錯，不過也就是不錯，這樣的體院一找一大把，不難找。而且真要報名的話，訓練和行程是比較繁忙的，你確定你那個同學能配合？”方學川耐心解釋道。
方琪聽大伯委婉推拒的話，也是急地心急火燎地，她真想說以徐柔嘉的水平才不是體院那種普通級別的呢，也不一定要配合著訓練，而且兩者兼顧什麼的對她來說也不算事啊！就她全國競賽第一的水平，大學專業也跟玩兒一樣。
不過方琪也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代替徐柔嘉給打包票，但是好歹給個機會總沒事吧：“大伯，我那個同學和體院那些不一樣，她的素質不是一般的不錯，是真的天賦很好，絕對是個人才啊，這點眼力我還是有的。大伯您就給個機會嘛，反正你不是每個星期都要去趟滑雪場嘛？就順便看下也行啊，看得上就是好事，看不上也沒關係啊！”
“……你怎麼知道我每個星期去滑雪場？”方學川很鬱悶。
“我問我爸的……”方琪嘟囔著說，“反正，您看您順便看看也不虧啊。說不定還能有個驚喜啊，不是更好。”
“你啊……”方學川歎了一口氣，實在坳不過侄女，想想她說的也道理，反正就順便看看，不管成不成，都不虧。
“行吧，你看著幫她約個時間，每個星期的周六都行，不過得下個月月底之前，我要確定名單上報。”方學川說。
“誒！大伯你最好了，就下個月第一個星期的周六吧，我們這個月還得軍訓呢！”終於辦成了事兒，方琪開心地說。
“嗯，可以，軍訓是不是很幸苦，要不要讓你哥去看看你。”方學川和侄女談完“正事”後寒暄起家常來。
“還好啦，不用讓堂哥來看我了，堂哥也很忙的。”方琪乖巧地說。
“哼，他能忙個什麼。”方學川不以為意，整天搗鼓著遊戲，給他安排工作他不要，非得出去找，真是的，不務正業！
“誒，大伯，您就別說堂哥了，他現在不是也做的挺好的嘛，他那公司多有好啊。”方琪的堂哥，也就是方學川的兒子，現在的工作是遊戲開發，所屬公司正是鄭家兄弟旗下那家網絡公司的遊戲部門，且是項目的總負責人，職位絕對不低。
“算他還知道上進。”方學川嘴上不滿意兒子“玩物喪誌”，但是他真的做出了成績，他這個做老爸的還是挺欣慰的，就是不願意拉下臉表現出來。
方琪也知道大伯的性格，也沒在糾纏，反正兩個的關係這些年也緩和了不少：“大伯，有事情我會去找堂哥的啦。您什麼回躺老家，順便把堂哥也帶回來，爺爺奶奶一直說想你們呢！”
“我知道，你這丫頭，都快成傳話筒了，等這陣子忙完，我就帶你堂哥回去。”方學川笑著說。
“行！可說定了，我回頭就和爺爺說去。”
“行行行，我保證不食言。”
“那就好，大伯你先忙吧。我還要回去軍訓啦！”
“嗯，在外頭要好好照顧自己啊，再見。”方學川叮囑道。
“大伯再見！”
掛掉了電話，方學川怔愣了一會兒，想起了剛才的對話，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就被侄女勸著去看看她口中那個潛力選手了呢？誰都知道這機率有多低，不過答應都答應了，到時候就去看看吧。
而此時終於說動自家大伯的方琪已經高興地無法自抑，迫不及待地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徐柔嘉，可是現在說了，到時候吃飯見麵的時候就沒得說了，還是留到當麵說比較讓人激動啊！所以方琪還是硬生生地忍耐了下來。
周五下午軍訓結束後，徐柔嘉就回去洗了個澡，換衣服準備出門。
因為這陣子一直在軍訓的緣故，鑽戒也很久沒有戴在手上了，不過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摘下來的。
“哎呀，柔嘉你最近都不帶戒指我都快忘記你已經訂婚的事情了。”蘇莉莉瞧見她在戴戒指說。
“現在是特殊時期嘛，以後就會一直戴著了。”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