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氣,慕璃一腳踹到屁股下的樹枝上,樹枝頓時“哢擦”一聲,後麵半截在半空中吊著,要掉不掉的。
這時,下麵平緩的山坡腳下,倒在人堆裏的馬潑婦抖了抖眼皮,揉揉腦袋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
往周圍一看,“啊!”
馬潑婦尖叫一聲,站都沒站穩就開始往人堆外跑。
她竟然,竟然躺在人堆裏!
“哎喲!”一腳踩在裙子上,馬潑婦噗通一聲砸到砸到人堆邊緣的一人肚子上,差點把人胃都砸出來了。
馬光棍兒“啊”一聲抱著肚子坐起來,一把將馬潑婦的油腦袋從肚子裏摳出來,“搞什麼?”
“你幹了什麼,你到底幹了什麼!”馬潑婦一從馬光棍兒肚子裏抬起頭來,就立馬瞪著眼睛抓住馬光棍兒的手臂,有些憤恨、瘋狂地問。
“你在說什麼?”馬光棍從地上站起來,從馬潑婦的鐵爪裏掙脫出來,揉揉自己又酸又疼的肩膀,有些奇怪地問。
“看到了,都看到了!”馬潑婦臉皮發抖,又氣又急,“我都讓你不要胡說八道了,你非要說,你就是想害死我!”
馬光棍兒聽她這麼一說,一拍腦袋就往慕璃所在的這棵樹下跑來。
馬潑婦一把抓住他,“你幹什麼去?”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花家媳婦兒。是惦記花家媳婦兒能換糧食,還是嫌棄她現在是個毀了名聲的黃臉婆?
馬潑婦死死捏著馬光棍兒的手腕,緊緊盯著他,大有一總隻要在他眼中看到哪怕一絲一毫這類的想法,就要與他同歸於盡的瘋狂態度。
馬光棍兒被馬潑婦拉著,被迫停下來,可不知道她有那麼多想法。
馬光棍兒緊盯著慕璃所在的那棵樹,在嘴唇前比了一個靜聲的動作。
然而馬潑婦卻半點放手的意思都沒有。
當她是怕他情急之下做出什麼太過分的事情,比如把花家媳婦兒給弄死了。
馬光棍隻好轉過頭來安撫她,兩手緊緊抓住馬潑婦的肩膀,瞪著眼睛眼神凶狠地看著她,咬牙切齒地說:“花家媳婦兒知道了,我必須讓她閉嘴。”
“嗬。”馬潑婦冷笑。
說得這麼一本正經的。要讓花家媳婦兒閉嘴?
花家媳婦兒有什麼可擔心的?
那女人幾百年不出門,又膽小如鼠。就算知道了他們的事情,也不敢說出去,有什麼可怕的?
倒是下麵那幾個老頭,他怎麼不去收拾他們?因為那幾個老頭是他請來的,他還要靠他們把他倆的事兒說出去,好達到他的目的?
難道他就一點兒不顧及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就因為被拒絕了,就非要做得這麼絕嗎?
“你到底有沒有把公子放在心上?”本來凶神惡煞的馬潑婦突然紅了眼圈,聲音哽咽地問馬光棍兒。
馬光棍兒有些奇怪地皺皺眉頭,放開馬潑婦,幾步走到慕璃所在的那棵大樹下,“現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
“那什麼時候是時候?”馬潑婦對著馬光棍兒的背影大吼,“故意把我扔在,扔在……”說著說著聲音顫抖了。
馬光棍兒奇怪地轉過頭來。
“故意壞了我的名聲,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我到底有什麼值得你惦記的?現在你惦記的還沒得到呢,心就野了?”馬潑婦冷笑著盯著他連珠帶炮地質問,問得馬光棍兒心裏也有氣了。
他現在不就在補救嗎?
抓住花家媳婦兒,這事兒就不會被傳出去了。
明明是她一直在阻攔他,現在又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他還要在他親叔叔,也就是馬村長手底下討生活呢,他不比她更不想他們的事情被傳出去嗎?
這麼多年沒有越界,一是因為馬潑婦從來沒有妥協過,二也是因為他怕招惹自己堂弟的媳婦兒的事兒被叔叔知道了,丟了鐵飯碗。
之前他答應了馬潑婦出來找馬破爛,想要悠哉悠哉在山裏隨便轉幾圈就回去交差。可沒一會兒馬潑婦就跟著跑出來了。
才被村裏人說了閑話,他正要趁著這個機會和馬潑婦徹底捅破窗戶紙,誰知道就突然聽到頭頂傳來一聲低呼——躲在樹上的花家媳婦兒聽到了他們的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