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裏沒那麼燙了,好、好舒服。
小短腿搖搖晃晃地,又站了起來,他要娘,好想娘的懷抱。
“還沒死?”那男子大出意料之外,第一下沒摔死後,他那一腳已經加了功力,就是十年老樹也踢斷了,居然還沒踢死這個孩子?
想也不想,他一掌抓去,狠狠地掐住了小短腿的喉嚨,將人舉了起來,“踢不死,我就捏死你吧。”
瘦弱的腿在空中蹬著,喉嚨間緊緊的力量讓他再也呼吸不了,雙眼翻白,那踢動的小腿慢慢緩了下來,不在掙紮。
“封家之地,居然也有外人放肆?”清冷的聲音,飄飄渺渺地傳入小短腿的耳朵裏,朦朧卻又清晰。
劍過處,男子頸項間紅色血痕現,那雙眼不甘地睜著,而手卻再也用不上力量,孩子的身軀殘破地跌落。
樹林邊,白色的衣袂行出,如清風白雲飄過,優雅無方。冷然的表情,卻如萬載寒霜,不過十歲左右的年紀,卻已如長者般沉穩,身後跟著一名老者,恭恭敬敬地行在身後。
少年看似緩慢的腳步,實則如電一閃而過,在那殘破的小短腿墜跌的一瞬間,他的人已到,那髒汙的小孩,就這麼落入了白雪似的懷抱中。
小短腿隻記得眼前的人好幹淨,好漂亮,幹淨的象天上的雲朵,那雙眼睛仿佛有著無邊的吸引力,讓他挪不開眼睛。
“小……哥……哥”他艱難地喊著,嗓音嘶啞。
少年單手抱著他,單手執劍,手中的劍鋒上,一滴滴正淌著血,優雅的身姿不見殺氣,隻有高貴。
幾名黑衣人看著自己同伴的屍體,警惕地望著眼前的少年,手中的劍舉了起來,“你是誰?”
少年麵無表情,眸光冷冷地掃過麵前幾人,“聽聞原家守護了千年的鎮城之寶不見了,你們不去找東西,卻在我封家領地上欺負一個小娃娃?”
“我們就是找到……”黑衣人中一人搶話,卻被首領生生地打斷了,那首領看著少年,“這孩子是我們的人,怎麼處置是我們的事。”
“是嗎?”少年白衣飄飄,仙氣出塵,“在我封家的地上,就是我封家的人,所以隻好不交給你了。”
黑衣人眼中狠戾之氣密布,“你分明是故意的吧,有些東西不是你們想吞就能吞下的,一旦我們城主向封家要人,你連自己都護不住,還想護他?小娃娃,你有膽報個名字上來嗎?”
少年的袖子擦著他眼角邊的淚水,那眼淚水糊著鼻涕,沾著泥土,刹那間雪白的衣衫上就多了一團烏黑,口氣隨意,“有些東西我想吞,就能吞,至於要人……”
他手中劍慢慢抬起,遙遙指著麵前的黑衣人,“殺人滅口,誰還能向你們城主報信?”
幾名黑衣人互看了眼,忽然抬起腿,朝著林子外掠去。
幾個人,幾個方向。
為首一人飛快地跑著,全身的功力施展到極致,他知道那手下被人一招斃命,即便是自己,也不會是這個少年的對手,他隻求能跑回去,隻要到了原城,將一切告訴城主,自然有人為他做主。
身後,幾聲短促的呼聲接連響起,他知道,那些手下都完了,可他不敢回頭看,也不能回頭看,隻能拚命跑。
眼前一花,白衣少年忽現,手中依然抱著小娃娃,劍鋒上的血,卻滴的更急了。
白色衣袖揮起,血綻開,他的耳邊聽到冰冷的聲音,“我封千寒,還沒有護不了的人。”
封千寒?他是封千寒?
黑衣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體慢慢萎頓在地,腦海中最後閃過的是一句話:封千寒,封家少城主,絕世奇才,天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