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站在城門之下,嵐顏望著前方進進出出的人群,“我們就這麼大咧咧地走進去?”
一個漂亮到刺眼的女人,一群俊美到奪目的男人,全部衣衫華貴卻狼狽不堪,這樣的組合本就十分奇異了,如果再一起出現在城門前,怕不是要引起騷動了。
“那你想要怎麼進去?”管輕言漫不經心地開口,“我無所謂,就怕你們不肯。”
他這話一出,嵐顏瞬間明白了,這家夥可以毫無顧忌地用要飯的身份進出別人的城,可不代表其他人能接受。
比如蒼麟,要一個堂堂主神大人屈尊降貴要飯,隻怕殺了他都不可能達到這個目的。
再比如白羽,她一路上已經看到他很多次對自己的衣服露出嫌棄的表情了,要他再更髒點,白鳳大人也是斷然不能接受的。
“我們又不是來當賊的,既然不願意畏畏縮縮的進去,那就光明正大吧。”嵐顏環視著身邊的人,“是報哪位城主的名頭求見?”
在她身邊的人,有四城中三城的城主,任何一個人的名字,都足以讓城主接見,又何必裝乞丐入城?
要在依城中詢問所有的內情,則必然要見到城主,既然逃不掉,又何必掩藏身份?
鳳逍點頭,“嗯,誰都行,就是……”眼光一掃身邊的封千寒,“封城的就免了吧。”
幾個人同時想起一件事,昔日嵐顏和依城公主依泠月為了爭奪封千寒定下三年之約,三年之後嵐顏在擂台上重挫依泠月,依城公主名聲掃地的事天下皆知。
依泠月在封城中對封千寒苦苦追求,自恃唯有自己才能配得上這驚才絕豔的少年,而她最終敗給了封城最出名的“紈絝子弟”封嵐顏。
驕傲的公主,一無是處的廢物,兩個如此天差地別的身份,卻是這般結局,這讓依城的公主幾乎成為天下的笑柄。
“呃……”嵐顏縮了下,臉上表情尷尬,“要不,我還是扮個小廝吧。”
多少,心中是有愧疚的。
“不用。”封千寒用力地握上她的手,“你堂堂正正贏來的,為什麼要躲著藏著?”
她才不想藏著掖著,她真正想藏著掖著的人,是封千寒啊。
當年依城公主就以癡情而博取了無數人的同情,而嵐顏最看不順眼的就是這種拿著嬌弱可憐博同情的女人。
遠方,一輛馬車弛來,馬車上精美的裝飾,和車頭上清脆的鈴鐺聲吸引了嵐顏的注意力。
當那馬車一入眼,嵐顏心中一沉:完了。
果然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要提鬼,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嵐顏想要帶著封千寒躲,奈何這城門前空空蕩蕩的平地,連一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
馬車的車簾挑起,是一張傾國傾城又羞澀的容顏,“千寒哥哥……”
千你個大頭鬼!千寒哥哥也是你叫的?
嵐顏在心中默默地念著,用力地握緊了封千寒的手,抬起一張如花笑靨,“泠月公主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否?我們夫婦途徑依城,本想拜見城主,不想卻巧遇了泠月公主。”
依泠月一雙妙目始終停留在封千寒的臉上,似乎完全忽略了嵐顏的存在,那癡癡的眼神中盡是思念,不多時就彙聚了一汪清泉,盈盈欲滴。
看的真是讓人我心猶憐,隻有一個人是白眼望天,就是嵐顏。
“千寒哥哥,既是要見我父親,不如現在上車,我帶你去。”依泠月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臉上還帶著點點羞怯。
好一個無辜清純的姑娘,嵐顏心頭冷哼著。
隻有她記得,當年在封城,她這個無用的九宮主,是怎麼在街頭被依泠月和她的護衛欺淩的。這所謂的單純無害的外表之下,包藏著的是對封千寒的覬覦。
“噗。”她聽到了鳳逍熟悉的笑聲,這笑聲裏,分明是告訴她,還有一個人記得當年的事。
而依泠月似乎完全忘記了嵐顏的存在,已經徑直從車內走了出來,“千寒哥哥,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