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推開墨深,背過身整理衣物,心跳得厲害。楊森清咳兩聲,道:“你們繼續,我出去。”
“回來。”墨深不緊不慢地喚住他,“我和她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是。”楊森笑盈盈的眼瞅到了她膝蓋上的襯衫,“縫完扣子了?”
看來楊森也是聽說了張主任的夫妻名言,許知敏頓然更加尷尬,兩手折疊著襯衫,故作鎮定地“嗯”了一聲。
墨深當然舍不得她受半點兒委屈,打斷了楊森的取笑,道:“找我有事嗎?”
“哦,是這樣的。”楊森揚了揚病曆夾,“袁和東找我,問我十三床的病人是否可以做搭橋?”
十三床病人?許知敏想,不就是上次夜急診進行了溶栓的加床病人,後來轉到了十三號病床嗎?
“我知道,那病人是我和袁和東收的,怎麼了?”墨深問。
“病人做了冠脈造影,一側主幹仍是堵了。”
“那就做支架。”
“我建議你先看看病曆,或許你會感興趣。”
墨深感到疑惑,接過病曆,翻了幾頁,摸著下巴:“哦,二尖瓣狹窄合並關閉不全,瓣膜鈣化,動手術應該比較好。”
“所以,袁和東的意思是,若外科能一塊兒解決,就不做介入。但是,若不能……”
墨深譏笑道:“他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她想起了那一夜,他們兩個在辦公室裏吵架,難道他們真有什麼矛盾嗎?
他們走出去的時候,楊森對她招了招手,道:“一起去聽吧,那夜你好像也在場。”
醫生辦公室裏,袁和東、墨深談論著,郭燁南和楊森站著聽。許知敏被楊森硬拉了過來,躲在角落裏。其實,她也是有點兒好奇的,他們之間真的不和?辦公室裏彌漫的空氣,讓她壓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是他來談?”袁和東不滿地質問楊森。
楊森答:“墨深比我有經驗,而且病人進院那晚是他值班。”
袁和東知道墨深在心外的技術超群,於是不情不願地把手按在病曆上,道:“墨醫生,有什麼高見?”
墨深敲了敲桌子,道:“我的意見隻有一個,把兩筆費用都告訴病人,讓病人自己決定做介入還是手術。”
袁和東的眼睛直了,道:“我們這是在討論治療方案,不是談論治療費用!”
“那就不用談了,你直接告訴病人做外科手術吧。這就像買東西,貴的,總有貴的道理。”
啪!袁和東拍案而起,道:“你的意思是人命可以用錢衡量嗎?”
郭燁南見狀,連忙摁住了袁和東:“阿袁,墨深不是這個意思。”
墨深抬眼看著袁和東氣呼呼的臉,眼角掃到了許知敏。他想到剛剛在樓道,她對他說她是早產兒,因為家中沒錢父母就選擇了不顧她的性命,心口不知怎的就痛了起來,嘴上卻譏諷道:“你找外科談,不就是要我表明這種態度嗎?”
許知敏長歎一口氣。墨深這話一出口,袁和東果然是氣洶洶地甩門而出。
郭燁南對墨深說:“你就不能好好地跟他說嗎?非得每次逼得他發火。”
“我若不這麼說,他狠得下心叫病人湊錢做手術嗎?”墨深冷道,“叫他早點兒把這無用的憐憫心收起來。有些病人是不懂裝懂,聽信外麵的謠言,這隻會影響自己的病情和拖累主治醫生,這種個案比比皆是。”
這些許知敏是略微知道的。那個病人,當時在急診室怕醫生騙他花錢,情願簽生死狀也不馬上做溶栓,送到病房後,鬧到搶救而得不償失。現在病人又是顧慮重重,下不了決心。袁和東的心軟是全科皆知的,以他的個性處理這種病人,隻有吃虧挨打。那墨深為何不委婉點兒向袁和東解釋呢?
許知敏又歎了一口氣。他的脾氣她知道,他不是故意與袁和東作對。隻是袁和東與他們這群人的成長經曆截然不同,自然而然,袁和東的很多價值觀無法與墨深一致。偏偏這兩人皆是硬性子的人,自認是正確的絕對會堅持到底。拉開門,她走向小檢查室,找到了袁和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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