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健不傻,此前也隻不過是因為被蘇漫若單方麵的話先入為主了,如今換個角度一琢磨,便已然探明了事情的真相。
然而知道事情的真相,所換回來的結果必然是對於自己無窮無盡的惱恨和痛苦。
他一時間想要馬上掏出手機打給蘇漫若,謾罵她是個多麼不要臉的女人,質問她到底心是什麼做的,才會在這麼多年以後還想要將一個深愛他的自己當成工具來利用,然而最終他還是放棄了。
事到如今,他什麼話也罵不出口,餘留在心裏的,隻有對於陸君炎和安北歌的愧疚。
許澤念雖然方才因為夏曉健執迷不悟的樣子有些動火氣,然而到底還是心疼,畢竟,他和陸君炎還有夏曉健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好如親兄弟,當年卻因一個蘇漫若導致陸君炎和夏曉健兄弟關係決裂。
他很多次都忍不住想要說出真相,都是陸君炎一再勸住他,不要衝動,那樣會傷害夏曉健,為了讓他不受到傷害,陸君炎默默的忍受背負挖兄弟牆角的汙名多年。
這才緩了緩氣,也在他的對麵重新坐了下來,苦口婆心勸道:“曉健,我知道說出這些你一定會很難受,若不是君炎一直勸我,不想讓你受到二次傷害,不想讓你知道這些,我早就告訴你了。如今,在我看來這些事情你是有資格知道的。不然,你和君炎還會一直誤會下去,而你也會一直被蒙在鼓裏,受人利用。現在知道了,雖然心裏不好受,不過,畢竟長痛不如短痛,你說是不是?”
夏曉健並沒有回答他,隻是頗為失神地自言自語喃喃道:“原來那你們都知道,看來她說的是對的……”
“誰?”許澤念下意識地問了一句,而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說安北歌?”
“嗯……”夏曉健有些別扭地應了一聲,回想起自己當時神色篤定地堵在院長辦公室內對她發難,便有一種想要挖個坑把自己往地下埋的衝動。
天知道他的打臉會來得這樣猝不及防,讓他如何還有臉見人?
“你去找人家麻煩了?”
許澤念問了一聲,而後見得夏曉健將腦袋低得更低了一些,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了,當即不覺也有些頭疼,轉而也隻能無可奈何地擺了擺手:“算了,我看那個小丫頭性格脾氣都還挺好的,你找一個時間去好好跟人家賠禮道歉,那小姑娘一個心情好肯定也不會跟你多記仇了。”
他原本以為這事兒說開了便也就這麼完了,然而未曾想到那一段的夏曉健卻是陡然地抬起了頭來:“不對,不對……漫若……蘇漫若這是一回事,那個安北歌到底是個什麼人,咱們還有待商榷呢。憑什麼覺著她便什麼錯都沒有呢,畢竟這個丫頭出現得也古怪得很,反正我就是覺得有問題!”
敢情他還想在這裏找回自己的場子呢?許澤念失笑:“夏曉健,我問你,你跟陸君炎也認識了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時候見過陸大總裁吃過虧的?那家夥可是一個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你和我加起來都是鬥不過他的,你覺得安北歌就有這麼一個本事?”
夏曉健被許澤念的話到底是說服了一大半,卻還有些不甘心:“指不定陸君炎就糊塗一回呢?”
話音落罷,他或許也覺得自己的猜測太過牽強附會,便也隻擺了擺手,決心不再去提及這個,隻嚷嚷道:“算了算了,管他的呢!倒是你,今晚跟不跟我去喝酒?”
還未等許澤念開口,夏曉健便已然伸出了一根手指搖了搖:“你可別拒絕,老子今天痛失所愛,又要回憶自己從前有多丟人,現在心情可差勁得很,你要是不陪我去,夠兄弟麼?”
麵對夏曉健表情凶狠的威脅,許澤念卻依舊是笑著搖頭:“今晚還真不行。”
“怎麼不行了?怎麼就不行了?”夏曉健瞪著眼睛嚷嚷,大有不依不饒的架勢。
許澤念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可人約了我吃飯,六點鍾梅園餐廳。正好你也一起來吧,你這趟回國應該還沒有跟她說起過吧?她要是看見你來了,一定要開心死了。”
提起陸可人,許澤念的唇角也不知不覺地勾起了幾分溫柔的笑意。
夏曉健如今心情正壞,哪裏能夠意識到許澤念此刻細微的不同,隻發揮了一貫以來的賤嘴瞎起哄道:“那丫頭約的是你,我這麼過去會不會有些打擾你們兩啊,嗯?”
許澤念很快便收斂了麵上細微的波動,一麵隻拍了一下夏曉健的腦袋:“瞎說什麼呢,原本便不過是在市內的老朋友隻有我一人了,她嫌著一個人吃飯太過寂寞無聊所以才找上我的。你和她這麼久沒見,她要是看見你,肯定會熱烈歡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