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譯回國的那天,的確來過月子中心。當時你不是要去嬰兒房看寶寶嗎?我在衛生間,所以沒和你一起過去。我出門的時候,遇到了月子中心的工作人員。她告訴我,有一個男人到前台詢問我住在哪個病房。於是我就想去看看這個人是誰。”
陸時譯回國的事,並沒有告訴她,大概是想給她和寶寶一個驚喜?隻是這份驚喜,最後卻變成了晴天霹靂。
“我到前台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前台說,他和陸君炎一起去了花園,我也找了過去。也是在那裏,我偷聽到了陸君炎和陸時譯的談話。”
“他們有什麼好談的?”安北歌驚呼道:“君炎根本沒見過陸時譯啊。”
“他沒見過的,是我的未婚夫,不是陸時譯。他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吧?我的未婚夫竟然會是他的堂弟。”她至今還記得,偷聽到的第一句話,是陸君炎質問他,在搞什麼。
“堂弟!?”安北歌驚得從椅子上彈起來:“他們是親戚?”
忽然拔高的聲音嚇到了蘇曼懷裏的寶寶,他癟癟嘴,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寶寶乖哦。”蘇曼急忙哄孩子。
北歌也發現自己的反應過激了,她捏緊拳頭,指甲刺入手掌心,用疼痛逼著自己冷靜下來,重新坐了回去。
哄了一會兒,寶寶終於不哭了,蘇曼才接著說:“我當時也很意外,世界上那麼多姓陸的人,誰能想得到,我們碰見的兩個,會這麼巧來自同一家呢?”
她苦笑著歎了口氣。
“陸君炎因為你的原因,所以狠狠責備了陸時譯,要他處理好自己的感情。我也是從他的話裏,才知道,陸時譯以前有一個女人,還是一個不被他的家人認可的女人。”
她言簡意賅的把那天偷聽到的內容說給北歌聽。
說完,見安北歌如蒙雷擊一樣傻楞住,急忙添上一句:“之前我瞞著你,是不想你因為我和陸時譯的事,遷怒陸君炎,不想你胡思亂想。而陸君炎沒有向你坦白他和陸時譯的關係,我想,一開始是他根本沒有想到,我的未婚夫就是陸時譯。”
北歌很少會把她的感情告訴其他人,而陸君炎又不是會多管閑事的性格。連她,如果不是北歌的閨蜜,那個男人隻怕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那天和陸時譯見麵以後,他就更不可能說了。一旦說給你聽,就你這個性,曉得陸時譯有除了我以外的女人,而且這事陸君炎還知道,你肯定會怨他怪他。可我沒想到,你會變得這麼聰明,居然靠著一點點線索,就推斷出這麼多。要是再不坦白,天知道,你會腦補成什麼樣。”蘇曼故作輕鬆的打趣了一句。
但安北歌卻仍是一副懵懵的樣子。
“北歌。”蘇曼卸下麵具,一手抱著寶寶,另一隻手橫過桌子握住她冰涼的小手,“答應我,不要因為這件事和陸君炎生氣。他沒有做錯什麼,相反,我很感激他。不是他的話,可能我現在還被瞞在穀裏,做著陸時譯會娶我的美夢。”
說到這兒,蘇曼心裏不禁有些慶幸。慶幸她知道的時候一切都還來得及,如果是在領證結婚後,她才知道所有。情況將會比現在更加麻煩!
戀愛是兩個人的事,而婚姻卻牽扯到兩家人。
“……嗯。”北歌點點頭,神色仍舊恍惚。她一開始是氣的,氣陸君炎的隱瞞,可後來,她卻想到了陸歌的母親。
若有一天那個女人也像琳達一樣出現在她和陸君炎麵前,逼他做選擇,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會不會也和他的堂弟一樣,左右為難?又或者,他會因為陸歌,選擇她?
他那麼在乎陸歌,一定很希望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吧?更何況,她記得家裏的女傭曾經說過,她和那個女人長得很像。而夏曉健那天跑到陸宅不也對她說,陸君炎是因為她像陸歌的生母,所以才和自己在一起的嗎?
安北歌越想越覺得心慌,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
“北歌?”蘇曼叫了她好幾聲。
她渙散的瞳孔這才開始聚焦,對上蘇曼滿是擔憂的眼神,她咧開嘴,裝作若無其事的說:“放心吧,我沒有亂想。我隻是……隻是有點太驚訝了。不說這些事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帶著寶寶去我那兒住嗎?那我讓傭人收拾一間嬰兒房出來,對對,還要給寶寶買一張小床,家裏家具的棱角得用東西包著,免得不小心磕到了寶寶。還有……”
“好了。”蘇曼哭笑不得的打斷她,“我在陸家住了多少天了?怎麼好意思繼續賴在那兒不走?再賴下去啊,你家陸先生得恨死我這個電燈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