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點對不住漫若,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陸母長歎了口氣,“誰讓小許當初和君炎是那種關係呢。話說回來,小許比以前好像瘦了不少,我還記得她當年臉圓圓的,看上去又白又嫩,別提有多可愛了。一會兒你讓廚房做些小許喜歡的菜,好好給她補一補。”
“許小姐以前最喜歡喝鰻魚湯,也不知道現在口味變了沒有。”管家接話道。
不論是他還是陸母,話裏話外對許佳都透著一股熟絡,仿佛認識了很多年一樣。
他們的談話任然在繼續,可安北歌卻什麼也聽不見了,腦子裏亂哄哄的,一會兒是陸母的聲音,一會兒又出現陸君炎直勾勾看著許佳的樣子。
她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出現那樣的反應,可聽到陸母的話,她終於懂了。原來他們曾有過一段感情,而且感情深到曾到陸家拜訪過他父母的地步。
可怎麼會呢?她所知道的陸君炎的過去,除了蘇漫若這個未婚妻,便隻剩下陸歌的生母。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安北歌腦海中猛地浮現出許佳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發現許佳的五官和自己有幾分相似,而且她整個人的氣質,也和自己有些相像。
意識到這點,她立馬回想起夏曉健那天在半山別墅對自己說的話。
他曾說她是君炎找的替身,曾把她錯認成陸歌的母親。
那會不會,這個叫許佳的女孩也是當初君炎找的另一個替身?他們曾在一起過,且陸家的人對她十分喜歡,甚至君炎到了現在仍舊對她舊情難忘。難忘到,她一出現,他的眼睛裏他的心裏,就再也裝不下別人……
安北歌不想這麼想他,她知道自己應該相信他,可是他麵對許佳時的反應,就像烙印一樣印在她的腦子裏,讓她無法忽視,更無法欺騙自己說,他不在意她。
心髒好像被誰打了一擊悶錘,鈍痛不已。
她驀地捏緊拳頭,抬腳走向客廳。可剛走了沒兩步她又停了下來。
她現在過去幹什麼?去質問他,是不是和許佳有過一段情?還是去看他們如何獨處,聽他們如何回憶從前?
隻是想到他們單獨留在客廳裏說話的畫麵,她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子一刀刀割著,兩隻腳仿佛灌了鉛,根本無法再往前邁出一步。
她紅著眼睛怔怔望著客廳的大門,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靠近,懦弱地轉身離開了。
“算她識趣。”目送安北歌失魂落魄的走出花園,消失在別墅外,陸母得意的笑了。
她故意請這女人到家裏來幫忙,並把許老師也請過來,就是想給安北歌製造出,許老師和君炎有曖昧關係的假象,讓她知難而退。
雖然君炎的到來不在她計劃裏,不過他見到許老師後的反應,卻讓她格外驚喜。也是因為這樣,她才特意說了這些惹人遐想的話。
現在看來,效果似乎很不錯。隻要接下來再多讓君炎和許老師接觸幾次,安北歌心裏那根刺就會越來越深,到最後,或許不用和她正麵交鋒,就能逼得這個女人主動放棄君炎,消失在他的生活裏。
陸君炎在書房和陸父談了很久,直到午飯的時候,傭人上樓請他們到飯廳用飯,父子倆才結伴走出房間。
亮堂的餐廳裏,擺著一張歐式長桌。陸母和許老師先一步入席,正笑著談論插花的技巧。
陸君炎看了眼餐廳,又轉頭看了下客廳和窗外的花園,始終沒有見到安北歌的身影。
“媽,北歌呢?”
“誰知道她上哪兒去了,剛才我去花園監督傭人做事,就沒見到她。說好的幫忙,可她倒好,忙沒幫上,反倒把陸家當商場一樣,到處亂轉。都到飯點了,也不出現。”陸母笑容一沉,沒好氣的埋怨道。
“她不是會到處亂走的人。”陸君炎想都沒想便替北歌辯解了一句,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
與此同時,剛來到安家大樓下的安北歌看著不停作響的手機,遲疑了很久,在電話即將自動掛斷的時候,才摁下了接聽鍵。
“北歌,你在哪裏?回來吃飯了。”
陸君炎熟悉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
安北歌喉嚨一哽,忍住眼中的淚意,裝作自然的說:“你陪伯父伯母吃吧,媽之前打電話給我……說有急事要我回家幫忙……我走得急,忘記給你說一聲了。”
知道自己一說謊就會舌頭打結的毛病,所以安北歌的語速放得很慢很輕,聽起來就像是為自己的不告而別感到慚愧,很不好意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