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母親對北歌的指責,陸君炎麵露不悅:“媽。”
他沉聲道,語氣極其鄭重,甚至透著絲絲警告的味道:“她是我的妻子,請您給她一點尊重。”
安北歌心尖一緊,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護在自己身前的背影。
為什麼?他不是和許佳舊情複燃了嗎?為什麼還要這麼維護她?
她無意識咬住嘴唇,一顆心已然亂了。
陸母同樣也被陸君炎的話驚住,可轉瞬,便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陸君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尊重?這種女人配讓我尊重她嗎?她不過就是個不要臉的小三,是害了陸歌的凶手!你現在竟然還說她是你的妻子?我看你是被這女人迷昏頭了!”
她越說心頭那把火就燒得越烈,氣急敗壞的道:“陸家絕對不會讓這種女人進門,你要還認我這個媽,馬上和她離婚!永遠不要再和她扯上任何關係!”
聽到這話,陸君炎的臉色徒然一冷:“不可能,媽,北歌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女人,今天的事情我相信,和北歌無關。你誤會……”
“你給我住口!”陸母大聲嗬斥道,一張臉氣得通紅。
他的袒護就像是澆灌在烈火上的汽油,焚毀了陸母的理智:“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高興?陸君炎!為了這個女人,你連媽的話都不聽了?離婚!今天就離!你敢不離婚,我現在就去跳樓!”
她的聲音尖銳得有些刺耳,毫無理智可言。
陸君炎煩躁地皺起眉頭,沉默著不再說話。但身體任然堅定地擋在安北歌麵前,紋絲不動。
不需要任何言語,他的態度已是顯而易見。
陸母腦子裏轟地一聲,似是受到了天大的打擊一般,腳下一個踉蹌,竟有些站不穩。她錯愕的看著他,隻覺得這個兒子陌生極了。
“伯母。”尾隨著陸君炎趕過來的許薇看到這一幕,急忙走上前扶住陸母的手臂,“這裏是醫院,不是談話的地方。”她輕聲勸道,“而且小少爺也還在搶救室裏,現在小少爺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什麼事,都等小少爺平安了再說,好嗎?”
經她這麼一提醒,陸母才想起陸歌來,滿心的怒火頓時降了大半。可看著躲在兒子身後的安北歌,她又不甘心就這麼放過她,不禁有些躊躇。
許薇眸光輕閃,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我知道您很生氣,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罵陸先生,隻會讓他下不來台,陸先生不僅不會聽您的,反而還會被您推得更遠。”
陸母猛地一震,如醍醐灌頂般清醒過來。
是啊,她現在和兒子爭執便宜的隻會是安北歌這個女人。
“我帶您去小少爺那邊吧。”見她冷靜下來了,許薇順勢說道。
這一次陸母沒有再拒絕,由著她扶著自己往搶救室那方走去。
安北歌她隨時可以收拾,眼下最重要的是孫子的安危。
鬧劇散場,滯留在原地的群眾也漸漸散去。
可陸君炎的臉色並沒有好看多少,他冷著臉看著許佳和母親離去的背影,眉頭越皺越緊。
直到這一刻,他才猛然意識到一件事情。似乎自從這個叫‘許佳’的女人出現後,他和北歌的關係就持續惡化。
北歌回陸家幫忙那天中途忽然離開,他打電話去詢問情況時,許佳冷不丁出聲,還親昵地叫他君炎。後來他去安家找北歌,一開始北歌的情緒雖然低落,可她趕自己出門卻是在許佳出現之後。
陸歌住院期間,北歌誤會了他和許佳的關係,他好幾次試圖解釋,總是被人巧合的打斷。而生日會那天,他記得母親曾在訓斥可人時說過,許佳不僅幫忙布置碗筷,還主動幫忙盛湯。陸歌會發病也是因為喝了餐桌上盛好的那碗湯水。
當時許佳主動提出跟來醫院,而且在靠近時,還很不小心的打翻了湯盅……
一幕一幕如同默劇般在他腦海中閃過,陸君炎隱隱覺察到了什麼,轉身詢問北歌:“陸歌是在病房裏發病的?當時除了你,病房裏還有誰在?”
他的語氣很是急切,落在安北歌耳中卻像是咄咄逼人的質問。
她誤以為陸君炎相信了陸母的話,認定是自己故意要害陸歌。因為他的維護而生出的感動瞬間破滅,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委屈和難過。
這種感覺甚至比陸母打她時,還要來得猛烈,就像突然爆發的火山一般。
她捏緊拳頭,大吼:“是!是你的舊情人發現陸歌病情複發,是她及時把陸歌送來搶救。她是好人,我呢?我就是你媽嘴裏那個不要臉又沒安好心想要害死的陸歌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