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阿姨。”玩鬧了一會兒,就有小朋友發現了麵生的陸歌,急忙湊到蘇曼耳畔,小心翼翼地詢問:“他是新來的小孩子嗎?”
一麵問,小朋友一麵偷偷打量陸歌。他穿著海藍色的保暖衛衣,下身搭配著一條加絨版的休閑白褲,頭上套著一個帶球的白色針織帽,鞋子是和衣服同色的兒童運動鞋。時尚得就像從少兒雜誌的封麵裏走出來的小明星,一點也不像是來孤兒院報道的新人。
“不是哦,”蘇曼笑吟吟地搖晃著食指,“他是來看你們的小朋友,陸歌。”
“原來你叫陸歌呀,你今年幾歲了?你爸爸媽媽陪你一起來的嗎?”
“你有沒有上幼兒園?城市裏的幼兒園是什麼樣子,可以和我們說一說嗎?”
“你會不會踢球?一會兒我們一起踢好不好?”
“他穿得這麼漂亮,把衣服弄髒了怎麼辦?陸歌,我們不去踢球,我帶你去畫室畫畫吧,我畫的可好了,連院長都說我很有天分呢。”
……
唇紅齒白的陸歌,即使還沒說過一句話,就已經征服了這幫年紀不大的小朋友。他們熱情地聚集到他身邊,七嘴八舌的說道。
麵對小朋友們的熱情,陸歌顯得有些拘謹,身體緊繃著,很不自在。但就算是這樣,他也禮貌地回答著他們:“我今年四歲了,家人和我一起來的,她就在那裏。”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安北歌,然後繼續說:“我沒有去過幼兒園,隻在電視裏看到過。我身體不好,不可以踢球,可以陪你們畫畫,不過必須北歌和爸爸先答應,我才能陪你們。”
“你說的北歌是她嗎?”提出畫畫請求的小女孩指著北歌問道。
“嗯。”
“那我幫你去問她。”女孩小跑著來到北歌身前,巴掌大的小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漂亮姐姐,我想邀請北歌和我一起畫畫,可以嗎?”
她神色間帶著幾分害怕被拒絕的不安,小手也緊張地捏著自己的衣角。
“當然不行,”安北歌還沒回答,蘇曼的聲音就先一步響了起來,“因為你的稱呼錯了哦。”
她從孩子堆裏走過來,微笑著糾正女孩的錯誤:“不是姐姐,應該是阿姨,這位漂亮阿姨是曼曼阿姨的朋友,如果你們叫她姐姐,那顯得阿姨我多老呀。把稱呼改過來,我就讓漂亮阿姨家的陸歌陪你們玩。”
“曼曼阿姨你不要生氣,是我叫錯了。她不是漂亮姐姐,是漂亮阿姨。”女孩乖巧的承認了錯誤,及時改變了稱呼。
“乖~”蘇曼樂嗬嗬捏了捏她的小臉:“你在這兒等著,阿姨幫你把畫本和水筆拿過來。今天就在這裏寫生。”
說完,她又拜托北歌幫忙照看一下孩子,然後便自顧自去了畫室。
沒過多久,她就拿著幾盒彩色的水筆、幾個畫本回來了。
“陸歌,我們去那裏坐著畫。”女孩拉著陸歌的小手在草坪上一棵大樹下坐下來:“在這裏,不用擔心會被太陽曬。”
“我幫陸歌拿水。”
“陸歌你起來一下,我幫你墊一張紙巾。”
其他的小朋友也圍了上去,極盡所能地想要把這個新朋友照顧好。
看著樹蔭下,被孩子群圍得幾乎要看不見人的陸歌,蘇曼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你們家陸歌的魅力,簡直是老少通殺啊。才和小朋友們待了多久,就把他們迷得找不著北了。完全忘了我這個阿姨,隻看得見你們家陸歌。”
話雖是埋怨,但她的語氣卻十分欣慰,欣慰著這些孩子能夠這麼快就和新朋友打成一片。
這樣的蘇曼讓安北歌來時的擔憂,消失一空。
聽說她到孤兒院工作,北歌一直很擔心,她每天接觸到小孩,會觸及她的傷心事,加深她對寶寶的思念。到最後,這份思念如果將她壓垮,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在親眼看到過她對待這些孩子時的樣子,她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曼曼她是真的放開了,真的發自內心的喜歡這些小孩。也許陪伴她們、守護他們成長,對她來說,就像守著蘇念一樣,是她紀念寶寶的一種方式。不僅不會讓她沉浸在失去寶寶的傷痛裏,反而會變得元氣滿滿。
這麼想著,她便打消了遊說蘇曼離開的念頭,笑著調侃:“幹嘛,陸歌人緣好,你嫉妒呀?”
“是啊,人家嫉妒得不得了呢。”蘇曼故意嗲聲嗲氣的回道,直把北歌惡心壞了。
“能正常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