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外,氣氛安靜得讓人窒息。
已經辦理完相關手續的蘇曼,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渾身僵硬,目不轉睛盯著手術室上方閃爍的紅燈,連牙齒咬破了嘴唇也不自知。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前方傳來。
蘇曼立刻被這聲音驚醒,慌忙轉過頭:“陸先生!?”
她下意識站起來,可陸君炎卻沒有看她,目光直直看著手術室那扇封閉的門。
俊朗的麵龐仿若冰封了一般,異常冷硬。眉心緊擰著,幾乎皺成了一個川字,急切與擔憂毫不掩飾的寫在他的臉上,隱隱的,還帶著幾分怒意。
早上,那人還笑著送他出門,叮囑他小心開車。可才過了短短幾個小時,她就被送進了搶救室。這對陸君炎而言,簡直是無法承受的巨大打擊,對約安北歌出門的蘇曼,自然免不了生出些許遷怒。
但他卻隱忍著,沒有發作,隻是沙啞著聲音問:“醫生怎麼說?”
蘇曼搖搖頭:“醫生還沒有出來,具體的情況到底怎麼樣,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慚愧的低下腦袋,隻覺得沒臉麵對陸君炎。
琳達要害的人是她,而安北歌也是為了救她,才會受傷的,是她害了北歌。
濃濃的歉意與愧疚充斥在她的心窩裏,胸口好像壓了一塊巨石,叫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連累了北歌……”
眼淚仿若決堤一般,湧出她的眼眶,幾乎是泣不成聲。
然而,陸君炎卻生不出一絲憐憫,瞳孔猛地一縮,定眼看著她,逼問:“什麼意思?”
陸君炎的臉色驟然變得冷冽起來,盯著她的目光,也透著股懾人的壓迫感。
聽到這話,蘇曼腦子裏當即浮現了當時的畫麵。
明明是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事情,可如今卻變得無比清晰,清晰到,她耳邊甚至又一次響起了北歌推開她時,那聲嘶力竭的喊聲。
她的情緒驀然崩潰,蹲在地上,捂著臉失聲痛哭。
“別哭了!”陸君炎煩躁地命令道,卻未曾起到任何效果。
看著仍在嚎啕的女人,縱使他再想弄清楚整件事的經過,也隻能暫作忍耐。
安北歌情況不明,陸君炎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去安慰蘇曼的情緒。於是,他冷著臉挪開目光,沉默地望著搶救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對他來說,卻是度秒如年。
而蘇曼在痛哭過一場後,情緒也漸漸冷靜了下來,她抹了下臉上的水漬,她才對著陸君炎說:“北歌會遇到這種事,都是因為我。”
她仍舊不敢看他,隻垂著頭看著光潔的地板。
“當時我和她正在路口等紅綠燈,可是……”蘇曼垂在身側的拳頭猛然間攥緊,“有人在背後推了我一把,我根本沒有注意,更沒有警惕,直接就被推到了馬路上。我沒能反應過來,是北歌……她……”
想到當時的情況,蘇曼喉嚨裏就像堵了塊石頭一樣,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一下,強忍住不斷上湧的酸澀,咬牙說:“是她及時推開了我,但她自己卻……”
“你剛才說,有人推了你?”陸君炎即刻抓到了她話裏的重點,語氣徒然變得危險起來。
蘇曼用力點頭:“是!今天的事,根本不是一場意外,而是人為造成的!”
她說得很是堅定,嗓音帶著輕微的顫抖,字裏行間透著一股濃烈的憤怒和恨意。
“推我的那個人應該就是琳達!事故發生時,我親眼看到她也在現場!當時我坐在救護車裏,她被幾個警察按倒在地上,後來精神病院的人來了,把她帶走了。雖然離得遠,可我不可能認錯,那個人就是她!”
聽到這話,陸君炎的臉登時陰沉下去:“又是她……”
這女人簡直是在找死!
他冷峭的眉宇間染上戾氣,眼神似刀鋒般冷冽、銳利。可他卻沒有多說什麼,隻將這事記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