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陸可人坐在陸君炎車子的副駕上，扭頭看著他，說：“北歌她現在脫離危險了吧？醫生怎麼說？她究竟傷到了哪裏？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如果搶救還在繼續，他絕對不會離開醫院一步。這一點，陸可人心裏很清楚。
陸君炎神色暗了暗：“搶救的確結束了，但她還要留在重症病房裏觀察。”
“什麼！”陸可人的臉色豁然大變，“還要待在重症監護室？該死的琳達！這一切都是她害的！隻是打了她一巴掌，簡直太便宜這個女人了！”
她心裏後悔得不行，當時她就應該狠狠揍那女人一頓，好好為北歌出一出氣。
“你還有臉提這事？”冷冽的眼刀驀然朝她刺來，“做事前，怎麼不多動一動你的腦子？如果今天許澤念不在，你打算怎麼收場，嗯？”
尾音微微上揚，透著幾分危險的味道。
“我當時太生氣了嘛。”陸可人輕輕嘟噥道。
這話一出，陸君炎的臉瞬間黑了。
見狀，她急忙服軟：“我錯了，我不應該這麼衝動。我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才怪。
她默默在心裏補充道，可表情卻分外真誠，好像真心實意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一般。
可惜，陸君炎太了解她的個性，對她的話是一個字也不信：“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保證？”他譏諷地笑了，“你的信譽在我這裏，早就破產了。”
“哥，有些事看破別說破嘛，好歹給你妹妹我留一點麵子。”陸可人嘟了嘟嘴巴，委屈兮兮的嘟嚷。
“你還知道要麵子？”就她今天做的事，早就把臉丟光了。
陸可人也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立馬反駁：“我那是為了幫北歌出氣。”
“想出氣，想報複，多的是方法。像你這樣，除了給你自己，給關心你的人帶來麻煩，還能起到什麼作用？”陸君炎犀利地反問。
陸可人動了動嘴唇，一言不發。
見她低著頭一聲不吭的，陸君炎的心也軟了下來：“下次做什麼事之前，記得多想想後果。”
“哦。”陸可人懨懨的應了一聲。
瞧著她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陸君炎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沒再繼續教育她，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你從哪裏知道，北歌的車禍和琳達有關？”
“我去過第三附屬醫院了。”陸可人乖乖回答，“我到的時候，剛好曼曼在和你說話，聽到琳達那個可惡的家夥才是導致這起車禍的元凶。”
提起琳達，陸可人就恨得咬牙切齒。
她長這麼大，就沒遇到過比琳達更狠毒的人。
陸君炎聽完，沉聲吩咐道：“之後的事我會處理，你不用管。一會兒回到市區，讓許澤念送你回家。”
可聽到後一句，可人登時不幹了：“我不回去，我要去醫院看北歌。”
“她剛接受過搶救，情況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別說是你，連我都進不去病房。”
“等她情況好些了，你再過去看她吧。”
陸可人不太情願，但陸君炎的態度很是強硬，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她隻能乖乖聽話了。
陸君炎則獨自返回第三附屬醫院，經過醫院不遠處的餐廳時，他忽然想起來，陸歌和蘇曼還沒吃午飯，便給他們點了兩份外賣帶過去。
電梯從住院部一樓直升而上，在頂層的重症病房樓停下。
門叮當一聲打開，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猛然間從外部飄進來。
陸君炎心頭咯噔一下，這個聲音是安媽媽的！
他神色微變，大步踏出電梯，朝著左手邊的重症病房走去。
亮著白熾燈的寬敞走廊上，安媽媽麵朝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窗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蘇曼也紅著眼睛蹲在她身邊，一麵拍著她的後背，替她順氣，一麵和她說話，安慰她的情緒。
不遠處的椅子上，不知什麼時候醒來的陸歌，緊咬著下嘴唇，癡癡望著透明玻璃裏的女人，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地從他眼眶裏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