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是她的穆亦,從兩人約好私奔分開以後,近五年的時間,她也隻有在夢裏才能見到他,而他偏偏很少入她的夢來,緊有的幾次都是像現在這樣一身醫生白袍,安靜的坐在他的辦公室裏專注的工作。
她癡癡的望著,他忽然回過頭,仿佛是看到了她,他突然笑起來,那種迷人的穆亦式招牌笑容,讓她情不自禁的想伸手去觸碰,可她怎麼也碰不著,而他不知道怎麼的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收斂,最後隻是冷眼望著她,那種冷漠倨傲的神態,讓她一下就想到了莫笙。
她看到他譏誚的勾動唇說:“你這個傻瓜,你真以為穆亦還活著嗎?他早就在幾年前被你大哥害死了!”
“不!”她淒厲的尖叫一聲醒來。
睜開眼,眼前的視野一片黑暗,她呼吸急促的喘著氣,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辶。
莫笙知道她已經醒來,卻沒有開燈的意思——在她反複喊著穆亦的名字時,他連那盞唯一照明的落地燈都關了,因為不想看她喊著穆亦時臉上露出的欣喜表情。
而雖然沒開燈,但也並不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起碼還有湛藍的天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所以他這樣靜靜的注視著她時,還能看到她掙紮著從夢境裏醒來後臉上不及斂去的驚恐。
他不知道她是夢見了什麼會這麼害怕,他猜也許和他有關澌。
樓伶等心跳緩下來,正想坐起,腰身卻被一雙強將的手臂圈得死死的。
她怔了怔,轉過頭,然後就看到了一雙在黑暗中亮得出奇的眼眸。
她又呆了呆,因為一下沒想起來,等她的大腦開始活動,終於記起自己昏過去之前的那一幕幕,她瞬息像變了個人,不假思索的狠狠一把推開他。
這個混蛋!他竟然還有臉敢抱她!她氣得渾身發抖,摸索著爬起來要下床離開這個比惡魔更恐怖的男人。
可她剛爬起來,一條手臂就又被抓住了,她想也不想地立即甩開,結果剛甩開這邊那邊又被抓住了,讓她咬牙切齒,胸口像是燃著一簇熊熊烈火,恨不能將眼前這個人焚燒得一幹二淨。
莫笙察覺到她瀕臨爆發邊緣的怒氣,卻並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他反製住她的雙手重新將她拽回來壓在身下,然後就那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眼底流動著暗夜中讓樓伶分辨不清是什麼東西的流光。
她怒視他,因為知道他隻是個替身,可他卻騙了她所有的一切,所以她現在連和他說話的語氣都透著厭惡和憎恨:“滾開!”
莫笙沒有反應,隻是眼底的眸光閃了閃,仿佛是被她語氣中的厭惡和憎恨刺到般。
樓伶見他不動,而她又根本掙不開,不由氣得大腦又是一陣暈眩,隨時都有再次昏過去的可能。
她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他已經毀了她的一切,就連她留給穆亦的那份美好也被他毀得一點不剩,她已經一無所有了,他還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想到穆亦,想到夢境裏莫笙說的那句話,眼淚又忍不住滑落。
她愛著的那個人連到最後一秒都希望她永遠開心,可從他消失以後她就不知道開心是什麼滋味了。即使是後來出現了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她終於再度開心起來,那也是因為她以為這個人是他,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