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雷狄傲像隻落敗的雄獅,發出撕心裂肺般地低吼聲。
“麥悠然,你別給我裝!我總有辦法的,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忍下去……”
他不甘心地咆哮著,可是麵對他的憤怒,麥悠然連反駁的興趣都沒有了,她心灰意冷。
看著雷狄傲氣匆匆地從臥室裏衝出來,阿沙趕緊閃到了一邊,過了很久,才走進大門敞開的臥室。
大床上,麥悠然不動不動地躺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睜著,雙手緊緊地纂著被單,小小的身軀不停地發抖,他終於走了!她對他終於是惡心到了極點了。
看著麥悠然這副可憐的模樣,阿沙也忍不住眼眶泛紅,“麥小姐,你這又是何苦……”
明知道主人是個狂燥性子,她一步也不肯退讓,這受罪的還是她自己啊。
“我要……去洗澡……”
麥悠然聲音哽咽,一句話說出來,已經是哽咽得不成樣子了,她心底的屈辱感無人能懂。
“好,好,麥小姐,我帶你去洗澡……”
阿沙蹲在床邊,將金鏈子固定在床柱上的那端鎖頭打開,不過,腳鏈仍舊禁錮了兩隻腳,讓她無法自如地活動。
阿沙掀開被子,將麥悠然扶了起來,讓她慢慢走進浴室。
聽著鏈子在地上拖動的聲音,麥悠然的心頭就像被推土機碾壓一樣難受。
阿沙將麥悠然帶到浴室的門口,有些不放心,叮囑道:“我就在門外,你有事情喊我。”
麥悠然光著腳裸走進浴室,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重重地關上了門。
雕刻室,雷狄傲正在瘋狂地雕刻著,手裏的木屑在飛舞,而他手上的模具竟然是一頭長得獠牙的魔鬼,他以為喝完酒以後,那種挫敗的感覺就會好受一些,可是無論他喝再多的酒,也無法排除他內心的煩亂。
當他無法鎮定的時候,就用雕刻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這樣就不會很難受,可是顯然這種方式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了。
正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突然虛掩的大門被阿沙給從外麵推了開來,雷狄傲停下手裏的動作,雙眸陰冷地看著她。
此時,阿沙已經失去了冷靜和平常的淡定,臉色慌亂,雙手還沾著鮮血,沒頭沒腦地衝進來,“麥小姐,麥小姐……她割腕……自殺……”
雷狄傲心髒驟然緊縮,大手抓住了阿沙,“你說什麼?”
阿沙非常慌亂,“麥小姐,不知道怎麼搞的,把浴池邊的一塊玻璃磚敲破了……”
為了防止麥悠然出現意外,主臥的浴室裏,邊牆壁都包上了軟墊,洗漱的用具統統換成了矽膠的,連牙膏盒也是塑料的,麵鏡也是鋼化玻璃鑲嵌入牆壁裏,沒有人能夠有本來將它們摳出來……
阿沙驚魂未定,還沒有說完,雷狄傲已經匆匆轉身跑開了。
他進入臥室之後,直衝向浴室,那一刻,他的雙腿發軟,幾乎是無力走路。
一踏進浴室,就看到滿目的鮮紅,滿浴池的水被染成了鮮紅,麥悠然穿著白色的睡衣,像一個破敗的布娃娃,躺在浴池的邊沿,睡衣被鮮紅染紅,兩個手臂無力地垂著,從手肘到手腕處,有幾十條劃痕,這些痕跡有深有淺,兩個手臂都是,顯然,那瓷片不鋒利,無法無法割下太深的傷口,這導致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忍痛割劃,直到她身體裏的鮮血流盡。如果不是完全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她不會選擇用這種最殘忍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