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瑤這日起得早,送了宗政霖出門,就在院子裏修剪前段時間收拾出來的銀杏盆栽。箬蘭正遞了剪子,卻見趙嬤嬤帶著書桃過來。
“奴婢給側妃請安。”慕夕瑤叫了起,便聽趙嬤嬤說唐氏的庶妹在府外求見,想探望嫡姐,順便過來給側妃見禮。
慕夕瑤稍微一想,腦子裏沒有唐宜茹庶妹的半點印象,應該是個不相幹的人。沒什麼興致,也沒為難她,讓放了進來。
“見禮就免了,直接讓人帶了去見庶妃即可。”
晚些時候卻聽箬蘭回來說,路上遇到書眉送一年輕女子出後院,正遇到殿下從丹若苑去書房。兩人行了禮恭送殿下離開後似乎發生了爭執。最後那女子滿臉得瑟的出了府門,氣得書眉怒氣衝衝的回舒薈苑報信去了。
慕夕瑤微微皺眉。唐宜茹的庶妹來府裏探望,卻不是來巴結的,反倒是鬧得不歡而散?盛京唐氏雖比自家好上一些,可也遠遠達不到不將皇子府放在眼裏的地步。嫡姐在府裏雖是庶妃,可也是正經的皇子內眷。這倒是稀奇了。
這唐宜茹和她庶妹的反常,或許倒有些值得探究的地方。可惜如今人手不足,沒有能避過宗政霖耳目的人幫襯,隻能被動的靜觀其變。唯有等到出宮開府的時候,才能隱晦的安插人手,宗政霖的耳目,慕夕瑤雖不是十分清楚,但也略知一二。
二月十四,會安曆二十八,再過兩日便是年三十宮中家宴。府裏大管事把給各宮各府的禮單送到丹若苑讓慕夕瑤過目,看是否還有增減。慕夕瑤粗略看過,仔細一想,便稍微用筆墨勾畫了幾處,又添上早已備好的佳藝坊賀禮,一並交代田福山兩日裏按時送到。
田福山本以為側妃是第一次主持府中庶務,又年紀輕輕,當是資曆尚淺。卻不想那幾處改動,卻顯得有理有據,更為周全,怕是早有思量,而且持家的本事很是不錯。既如此,平日為何老大不樂意管理家事呢?別家側室連個在正妃手下幫手的位置都爭搶不休,他家側妃反而推拒得很。田福山想不明白。
慕夕瑤如今當然不樂意過多插手府裏事務。
一來等到宗政霖大婚出宮時這些伺候的人除了最得用的幾個管事,全都帶不走,會送還內務府。
二來正妃入府的時候,若是自己太過出挑,閃閃發光立在前麵,這不是找抽嗎?本就在正室前麵有了孩子,若連庶務都一手罩了,這和明明白白跟她頂頭上司叫囂:“這兒沒您什麼事兒,自個兒樂去吧”有何區別?
再說了,她慕夕瑤可從不幹為後院女人擋刀的事兒。這麼犧牲小我,成全大夥兒的事,她隻是區區側妃,覺悟不夠!
等那個女人入府,也沒必要搶上去硬碰硬的勞神。到時候去抱boss大腿豈不痛快?現在這般得過且過,最是安好。
後兩日,其他各處的賀禮也相繼送到六殿下府裏。由於宗政霖有了側妃,後院女眷間的來往就多了起來,忙得田福山借了春蘭箬蘭過去登記造冊。慕夕瑤又派了桂嬤嬤過去幫襯一把,一時間府裏倒也井井有條,絲毫不亂。
宗政霖看著暗衛的來報,很是無奈。那個女人明明可以做得很好,卻總是推拒。依照她的聰慧,應該是懶得趟那攤渾水。如此也好,免得招了將來皇子妃的眼,為難於她。
年二十九,皇子府家宴,宗政霖在前麵設宴款待一眾幕僚家臣,慕夕瑤則挺著肚子帶著後院女人吃茶說話,看戲聽曲。中間門房來報,庶妃家裏妹妹登門拜年來了。
唐宜茹麵色清白交加,深感沒臉。隻暗恨那個不知分寸的賤人丟人現眼。下麵一眾侍妾也是莫名其妙。這庶妃的妹妹選在今日登門?不是都應該選正月裏的前幾日來拜訪的嗎?這倒是個笑話。
慕夕瑤也不好明著說不放人,這不成了皇子府沒氣量。轉頭問過唐宜茹意思,隻見她很是勉強的叫了書眉去接人過來。眾人又聽了會兒曲,便見一妙齡女子,約十五六歲,很是妖豔,比唐氏更貌美幾分,踏著蓮步款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