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從別院回宮,兩人默契的再沒提起,仿如一切依舊,不曾改變。
幾日後宗政霖和第五佾朝一番密議,一紙奏折請調兵部,協助盛京直屬京畿營練兵事宜。元成帝正在準備對漠北用兵的當口正好缺乏得力臂助,看了宗政霖請命,立準。
踏入丹若苑,宗政霖遠遠望見屋裏透出的燭光,心下溫軟。
那個女人雖回避了自己的強勢相逼,卻以另一種方式做到了彼此坦誠。
慕夕瑤看著宗政霖進屋,起身過去接了大氅交給墨蘭,又端了熱茶給他,笑眯眯的坐看他品茶,就好像之前的疏離和爭鋒從未存在。
宗政霖已經發現異樣,慕夕瑤也懶得遮掩,幹脆一副“就這模樣”的姿態,看得宗政霖反倒受用。
“殿下此時來丹若苑,可有要事?”宗政霖這個時候,都應在書房理事。
鳳目迎著她水潤的美眸,宗政霖狀似不經意的摩挲著手中茶盞,“本殿要去軍營一段時間,期間若是有事,隻管去喚田福山,若是無法決斷,自去宮中尋母妃請示。”依她的敏銳,自可想通其中幾分關聯。
慕夕瑤聽著宗政霖要去軍營,便知所為何事。微一思量,低頭溫柔撫摸圓滾滾的肚子,抬眸望著他,“小兒出生之時,殿下可會回宮?”
“必定趕回,無需擔憂。切記照顧好自己。”宗政霖過去抱了人,大手覆上她的小手。
慕夕瑤回頭看男人一臉凝肅,甜甜笑起來,“好,妾和她都等著殿下。”
宗政霖抱著慕夕瑤,看她有條不紊的吩咐丫鬟給自己收拾行裝,帶上救急的傷藥,又準備了手套護膝,隻覺熨帖。
鳳目微移,看著懷中女人挺著個肚子為自己操持打點,心中既有溫情,又有缺憾。
她做好了身為側妃應該擔當的一切,卻獨獨吝嗇對自己情意的回應。或許有,但那隻是側妃位份的附帶,不是全心全意,毫無保留。
宗政霖視線一直停留在慕夕瑤側顏,看得她臉頰暈紅,羞惱躲閃。
待一切收拾妥當,宗政霖才牽了人回屋,摟著一塊兒嚼耳朵。
慕夕瑤是孕婦,本就嗜睡,不過幾句話功夫就在男人懷裏甜甜入夢。
宗政霖懷中抱了嬌軟,隻覺得慕夕瑤有孕真是折磨,生生讓他空了好幾個月。隻靜靜撫摸她如瀑的黑發,尋隙俯身偷了個香吻。
再抬眸,眼中堅毅果決。
他宗政霖,但凡想要,從來沒有得不到。即便是天下大權,他也總有一天能一手掌控。慕夕瑤是他從未有過的心動,這個女人的一切本就理所應當的歸屬於他。驕傲如宗政霖絕對不會逃避,更不會承認自己在感情上失敗。
如今他暫且包容慕夕瑤的遊移不定,但絕不允許她一輩子都徘徊不前。姑且讓她自在幾日,等他忙完這陣,空出心神,再回來好好收拾這個女人的“安守本分”。
翌日,宗政霖牽著慕夕瑤來到正門外,絲毫不顧忌他人注視,替她整理好兜帽,才最後凝視片刻,把人交給墨蘭扶著,打馬而去。
六殿下一離府,後院女人全都懨懨的回了各自院落,一時間皇子府是從未有過的安然沉寂。
本來一眾女人見殿下招寢,欣喜若狂,以為是淡了側妃,終於有了指望。卻不想好景如此短暫,隔日就又對她寶貝起來。那慕氏實在該死的頑固,怎麼就生生擋在了前麵除之不去?
唐氏姐妹相看兩厭,彼此間憎恨非常,認為是對方讓自己出醜丟了顏麵,為殿下所不喜。各自在屋裏謀劃著怎麼徹底鏟除了對方,免得遺留禍害。還有那張氏,此時不除更待何時?
半月後,平靜的後院突然炸開了鍋。僅侍寢一日的張氏被查出有孕,田福山扭曲著一張臉聽下麵的人回報,隻覺得自己看到了殿下陰沉狠厲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