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宜茹眼睜睜看著禦醫離開,氣得扔了床上瓷枕。
庸醫,統統都是庸醫!看著娟帕上一團血汙,唐宜茹心中驚懼萬分。
半月前突然暈厥在院子裏,醒來後用了藥不僅不見好,反而體虛乏力,渾身冒冷汗,夜裏更是咳嗽不止。到了如今,竟是開始咳血!
禦醫看了兩位,藥也是見天的喝,病卻沒有絲毫起色。
方才來請脈的,已是第三位禦醫,竟也是口口聲聲心力憔悴,勞神過度。隻讓好好用藥,靜心將養。
心力憔悴,勞神過度?她唐宜茹在這府裏就跟個透明人似的,有什麼好勞神費力,殫精竭慮?這分明就是重症!咳血的病症,有幾人能捱得過去?可惡的是居然沒人能診得出來!
唐宜茹心中有個猜測,那些莫名其妙的病症,最有可能的,莫過於毒!可惜禦醫已是指望不上。唯一能瞧出端倪的,這府中也隻有齊氏。
上回唐慧茹想暗害自己,就是多虧齊氏伶俐才撿了條命。此番不知還能不能躲得過去。
唐宜茹急急讓人去請齊氏,可左等右等也不見來人。最後竟來了個丫鬟,回說齊氏不慎著了涼,正躺在床上養病。
唐宜茹冷冷看著齊氏貼身丫鬟,恨不能掐死她。真是好啊,兩主仆竟當她蠢人般糊弄。
前幾次是頭疼腦熱,這回又是風寒著涼,她倒是不知道齊氏如此病弱。
“妹妹三天兩頭臥病在床,可要姐姐請禦醫來看看?”唐宜茹帶著書眉掀簾而入,看著榻上驟然變了神色的女人,譏諷出聲。
齊氏根本沒想到唐庶妃會不顧顏麵的闖進來,心下立知不好,暗道要糟。
自己幾次三番推諉疏遠,怕是讓她存了火氣,這會兒來找麻煩了。
齊氏僵硬笑笑,虛弱的咳嗽幾聲,“奴婢謝庶妃掛念,都是些小毛病,養養就好,哪裏就用得著禦醫。”
“小毛病也不能就這樣拖著不是?”唐宜茹握了齊氏的手,直直看進她眼裏,“或者,是妹妹不當心,碰了不幹淨的東西?”
齊氏心下一抖,瞬間明白過來,唐宜茹這是起疑了。
怪不得這樣汲汲皇皇的衝進來,性命攸關的事情,她當然坐不住。
“這是哪裏的話,就是不小心吹了風,悶悶汗也就好了。”
不管唐宜茹最後能不能發現端倪,都絕對不能是從自己這裏得到一絲半點的消息,否則大難臨頭。
齊氏咬牙應付唐宜茹,裝得滴水不漏,心裏卻揪得死緊。
不清楚真相,永遠不知道事實的可怕。就如同現在的唐宜茹,還一門心思的懷疑哪個女人要害她。齊氏看著唐宜茹強自鎮定下的驚慌,忽然覺得有種兔死狐悲的淒涼。
雖然明白定是唐宜茹犯了殿下大忌才會招此橫禍,但齊氏心中還是懼怕。六殿下對後院女人視若無睹,毫無憐惜,如今更是鐵石心腸。或許整個後院,也就隻有丹若苑的那位,能讓他心軟記掛。
齊氏越想越黯然,忽然覺得自己之前所有的妄想都比不上好好活著。安分的守著一個院子,總比麵前女人死於非命要好。
唐宜茹在齊氏屋裏使勁手段也沒能套出句話,又見她對自己的暗示裝瘋賣傻,隻能冷著臉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