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霖敢這樣說,那她還怕什麼。隻要排除元成帝,慕夕瑤萬事不懼。
話說最近這玉佩是不是保質期過了?慕夕瑤神神叨叨胡思亂想。
元成帝落座後,眾人沒了剛才隨意,拘謹不少。柳妃得了恩典,伴在君側,好不得意。貴妃看她張狂,嘴角微勾。天上可不會掉餡餅,就是掉了,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接。捧了她這些日子,該是時候有所回報。斜眼掃過淑妃,眼底笑意閃過。
宗政霖被鄰座宗政明拉著說話,偶爾回頭看看慕夕瑤情形。這女人倒是自得其樂,正和張氏一塊兒看戲,聊得熱乎。細聽她言語,宗政霖臉色頓沉。
“這個書生長得眉清目秀,算是尚能入眼。”
“呐,你仔細看後麵那個隨從,其實比書生長得好。可惜太過英武,隻能唱配角兒。”
張氏看來看去也沒發現那個黑黢黢的武生好在哪裏,“側妃,這是不是太黑了,看不清人。”
慕夕瑤歎氣,怎麼能用“黑”來形容?古銅色如此性感的膚色,乃們不懂。
“男子英武偉岸為佳,長得白算什麼事兒?娘氣!”慕夕瑤最看不過小白臉兒,偽娘那是見一個滅一個。
宗政霖被她氣得臉黑。這女人簡直放肆,他還坐這兒就敢對別的男人評頭論足。這是要造反?
“慕氏!”
慕夕瑤還沒反應,張氏先嚇了一跳。趕緊退後離得遠些。看殿下臉色,側妃怕要遭殃。
“殿下……”慕夕瑤轉頭愣愣看他,摸不著頭腦。這男人怎麼突然發脾氣?
“英武偉岸?”宗政霖鳳目微眯,朝外麵戲台看去。
完了!慕夕瑤後知後覺,立刻知曉六殿下毛病犯了。絕對不能誇別的男人,否則有她好看。
正要撲過去撒嬌,卻聽上首傳來驚呼聲。
“柳妃!”元成帝一把抱住倒下的人,急忙宣召禦醫。
大殿裏瞬間寂靜無聲,外麵戲班也趕緊撤下。
元成帝麵色難看,讓人抬了昏倒的人到偏殿等候。
皇帝沒發話,所有人隻能眼睜睜看著,安安分分呆在席位,私下裏小聲議論。
太後麵沉如水,後宮把戲看多了,自然明白出了幺蛾子。專挑家宴時候鬧事兒,這是看她老婆子活得太久,不當回事兒?
慕夕瑤見柳妃被送走,雙目精光暴閃。難道說……
方才元成帝經過,後麵跟著的人,還能有誰!
原來如此,居然應在她身上。
慕夕瑤正了神色,既然戲已開場,那就好好觀賞。
禦醫趕到的時候,元成帝直接免了禮,對柳妃這一胎很是看重。人到中年,總是見不得子嗣先夭。
偏殿中情形慕夕瑤不得而知,不過久久沒有回音,也能猜出一二。看來事情不會簡單收場。
“皇上,娘娘脈象平和,並無病兆。”禦醫哆嗦著俯身回稟,心下恐懼。替人看病,最怕就是診不出脈象。
元成帝大怒,“人還躺在那兒,你跟朕說沒有病兆?”
“皇上,臣學藝不精,罪該萬死。還請皇上命人請院判大人親自複診。”禦醫嚇得滿頭是汗,伏地不起。
等禦醫院兩位院判匆匆趕至,先後把脈,得出的結論如出一轍。
“啟稟皇上,臣等以為,柳妃娘娘並無病症,亦未中毒。”
這下子太後也急了。院判可是皇上心腹,如此定論,這腹中胎兒倒是什麼情況?
“柳妃若是不醒,胎兒可能保住?”元成帝對女人遠遠不及子嗣上心。
“這……”院判猶豫半晌,無奈搖頭,“柳妃娘娘有孕不足三月,坐胎不穩,如今情形,胎兒很難保住。”
元成帝看著床上的人,眉頭緊鎖。
太後目光掃過跟進來的妃嬪,將她們麵上神情一一細察,不見異樣。
“皇帝,現下如何是好?”既不是病,又不是毒,這要如何醫治?
“啟稟太後,臣妾記得先帝在時,似有類似案例。”德妃忐忑回稟。
太後和元成帝聽德妃進言,驟然變色。這是說巫蠱?先帝在位時,巫蠱案可是牽扯甚廣,後宮血流成河,前朝動蕩不安。
太後想起那段黑暗血腥的日子,神色異常猙獰。當初她可是差點被打入冷宮,幸得老天庇佑,才僥幸洗刷冤屈,否則今日早就黃土一抔。
“顧長德,宣司天監掌令及監正速速來見。”
“命侍衛統領紀淮安帶兵搜宮!”
元成帝口諭一下,盛京皇宮頓時風聲鶴唳,無人膽敢妄動。
慕夕瑤困得靠著宗政霖打盹,沒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正值午時,每日都要午歇的女人扛不住了。宗政霖看她靠得難受,索性抱了人在懷裏,將她腦袋摁在胸前,不讓他人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