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六皇子妃身子康健,並無不妥。”禦醫伏地回話,對淑妃娘娘再三交代仔細診脈的結果,如實回稟。
淑妃交疊放在一起的雙手指尖微動,看著眼前三位禦醫,麵上露了滿意。
“勞煩三位大人,這趟卻是辛苦諸位。小小謝意,切勿推卻。”揮手讓人打了賞,淑妃終於放下心中巨石。
這事怎地如此荒唐?送走禦醫,淑妃心裏反複琢磨,依舊沒有弄得明白。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結果隻是一出惡言中傷?難道說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攪和赫連葳蕤進府一事?這該不是赫連敏敏或者慕丫頭的手筆吧?
淑妃看不明白這事兒其中古怪,隻能往宗政霖府上兩個女人使了苦肉計上麵聯想。
後宮女人得了信,一時間頗有種雲開月明的輕鬆。赫連敏敏沒事兒,至少說明赫連家這回是蒙冤受屈,她們之前熱絡為赫連葳蕤牽線一事,麵子上總算沒有難看。
與後宮女人截然不同的,是元成帝麵上終於有了凝重。
放下監察司暗報,元成帝目光遙遙遠望,之後垂眸考量半晌,喚來顧長德,傳旨禦醫院院判,出宮為老六家的請脈。
此次算是破了例。禦醫院兩位院判,從來隻為皇上太後,以及二品以上宮妃及皇子看診。這回赫連敏敏之事,牽連到宗政霖嫡子與赫連家是否忠君。元成帝不得不謹慎對待,隻能就此破例一回。
宗政霖子嗣本就讓他費心,如今若是正妃再有不妥,該如何處置,需得當機立斷。大魏皇子,豈能受女人蒙蔽?元成帝越想眉間褶皺越深。
顧長德領著院判大人匆匆趕到六皇子府,給異常吃驚的赫連氏再次看診。
赫連敏敏心思如何變化,慕夕瑤沒有探究。她得了消息,也不過挑了挑眉頭,掰著手指算算宗政霖回京日子。
這日午後,兩位院判大人皺著眉頭到禦書房回話。
“啟稟皇上,皇子妃脈象診不出異常。但根據微臣等觀其氣色,確實有極為輕微的虛浮之象。如今皇子妃正在用著調理身子的藥方,其中有幾味藥材,能溫和影響脈象表征。如此一來,單是把脈,這一時半刻,實在看不出個究竟。若想盡快得知身子狀況,最好是停了一應藥方,讓脈象自然調和,之後再行診斷便可見得清楚。”
兩位院判大人商議許久,對暫時無法確定之事,實在不敢口出妄言。這皇子妃的廢立,可不是件隨意之事。事關六殿下,沒人願意輕易得罪這位看著就令人敬畏三分的冷麵主子。
“若是停藥,幾日能恢複過來再次看診?”
“快則三日,慢則五日。隻要皇子妃依微臣所言不再私下用藥,必能診出結果。”
元成帝頷首,揮退二人,重又喚了顧長德近前。
“聽明白了?速速去辦。”停藥這種小事,一句吩咐足矣。
“告訴赫連氏,朕等著看結果。”要敢私下服藥,幹擾禦醫診斷,這罪名也就不用再細究下去。
赫連敏敏僵直著身子送了顧公公出門,回來時已是臉麵繃緊。
“尋常診脈,何需停藥?”看著馮嬤嬤,赫連敏敏似欲尋求安慰。本來篤定的信心,也隨著元成帝的口諭,變得動搖畏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