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九章 遺落(1 / 2)

直至宮宴前一晚,赫連敏敏依舊沒等到盼了幾日的人。獨自在禪若苑裏用飯也是冷冷清清,即便屋裏貼了桃符喜畫,換了嶄新帷帳擺件,依舊沒添上幾多人氣兒。之前宗政霖允諾她尊貴體麵,如今除了那從不講究的女人,屋裏用的,樣樣都是華貴異常,每日後宅侍妾也都過來立規矩請安。可是惟獨,那個三媒六聘,以迎禮娶她過門的男人,卻是請見一麵,也難如登天。

“她當真已說與殿下知曉?”

“主子,側妃屋裏丫鬟進去稟明時,奴婢就在外邊兒。當時殿下本就在的。”這話回了不下三次,每次主子詢問,自個兒又哪裏不知,這麼問上一問,不過是盼著個念想。

抬手拔了發簪,赫連敏敏麵無表情,淡淡交代桂黎就在塌下鋪了床值夜,人便徑直躺下歇息。

恍惚望著帳幔上嶄新的爆竹鯉魚圖,赫連敏敏壓了壓被角。盛京冬末,從不知如此冰寒入骨。

章和十四年除夕,午後天便陰冷下來。風霜刀子似的割人,落雪更是漫天飛揚,看一眼便叫人覺得冷到了骨子裏。

“殿下,妾穿成這樣,不是徒招人笑話嗎?”慕夕瑤小臉皺成一團,左右閃躲宗政霖手上那件厚實絨襖背心。“您都給妾套兩件兒棉衣了,待會兒還有坎肩披風,妾便是再畏寒,也穿不住的呀!”

裹得跟個團子似的,看起來呆呆傻傻,連腰身也見不著,慕夕瑤實在不樂意。

“都說男人愛細腰。殿下,你把妾打扮得擀麵杖似的,腰身反倒圓潤起來,半分見不著容色。”過年聚在一處兒,正是各府女人顯擺時候。叫她這麼去,還不被人給笑話死!

宗政霖扣住她不老實的手臂,接過墨蘭遞來絨襖,不由分說給人套上。

“本也無甚容色,不必牽強。”

蕙蘭忍不住噗嗤一聲兒當堂笑出了聲,見殿下與主子齊齊看了過來,心下一緊張,竟被自個兒嗆得連連咳嗽,連眼淚都含在眼眶裏使勁兒打轉。年節時候,可是最忌諱掉眼淚珠子。這麼一嚇,更是停不下來。

慕夕瑤接連被兩人取笑,惱羞成怒,立刻嚷嚷開來。“鬼丫頭沒個規矩,下去緩口氣,好了再來伺候。明兒的紅包,主子我給扣著,不給。”氣哼哼瞪蕙蘭一眼。

小丫頭委委屈屈退出屋裏,最後一步收腳時還回頭苦哈哈望了一望。

主子該不是說真的,當真就把紅包給省下?

宗政霖好笑揚起眉頭,小女人規矩不好,養的丫頭也比別家活絡。

六殿下明知慕夕瑤愛俏,偏就喜歡在這上麵幾番招惹。如今見人被逗得麵色漲紅,更是明豔俏麗。

“罷了,今兒個除夕,誇句‘嬌憨’,全當說與嬌嬌添個好兆頭。明年接著往好了長就是。”宗政霖逗弄慕夕瑤,往往都是再接再厲,一鼓作氣。

慕夕瑤小腳連連踹他脛骨,氣得一雙眸子格外晶亮。

“殿下!您當妾菜苗苗似的,想往哪處長,還能伸手扶一扶!”

“難道不是?”目光掃過她胸前,宗政霖若有所思。“本殿覺得成效尚可。”

遇上假正經如六殿下,便是鬧心堪比慕妖女,也有吃癟時候。

“要發小脾氣到何時?”宗政霖心情舒暢,捏捏她下巴,隔著氅衣拍拍慕夕瑤屁股。“上車這許久,沒得給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