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綃暖帳內,男人精壯胸膛上,晶亮汗珠滾滾灑落。半邊臉沉在夜色中,一雙眸子黢黑野性。
軟帳隔了燭光,帳子上映著兩人交疊起伏的身影。花帳抖得厲害,伴著裏邊傳出女子嬌滴滴的求饒聲,真個兒羞煞旁人。
帳外鏨銅鉤係著結繩劇烈搖晃,灑在踏板上的紗帳邊角似隨風蕩漾開的波紋,迭迭泱泱,忽然,帳子裏忽然響起一聲悶吼,歎息中似帶著愉悅,又摻了惱火。男人緊緊摁住女人的背心,呼吸相聞,抵足相擁。
好一會兒後,宗政霖才方平複下氣息,轉頭凝視這軟軟趴在他肩頭的女人,心裏又愛又氣。
吻住她側頸,深深落了印記。“明知本殿即將領兵出征,今日偏就逼迫都厲害不讓本殿如意。便是多親熱些也不願意麼?”回味起她方才伺候,竟是前所未有的賣力,宗政霖想得慌,更惱得很。
臉頰蹭蹭他頸窩,慕夕瑤糯著嗓音,環著他的臂膀稍微緊了緊。
“正是明兒還需早起,妾怕起不來身,錯過與殿下送行。莫不是,連離別前一眼,也不允妾看夠了您?您是想著叫妾承受相思之苦,生生折騰了去?”
這話說得太是漂亮,字字擊中宗政霖心坎兒,雖則欲念尚有些蠢蠢欲動,卻被心裏湧起的憐愛,鋪天蓋地壓了下去。
知曉她也舍不得,一雙眸子柔得似要將小人兒溺斃其中。
將人慢慢扶起,攬著她癱軟的身子平放在塌上,凝脂般的雪膚透出粉嫩,竟是越看越美的。
撐著手臂懸在她上方,男人目中滿是驚歎。一手撫上她麵頰,鳳目盯著她美眸看得專注。“乖些等著本殿回來。”又替她挽了鬢發,宗政霖俯身親吻她眉眼。灼熱鼻息間,每落一吻都是珍重。
明白他話裏未盡之意,慕夕瑤顫著睫毛輕輕應下。抬眸仔細打量他麵龐,這男人,情事過後,隱隱透出歡愛氣息,竟是極為性感迷人。
伸手抱住他腰身,乖巧得異常柔順。“您盡可安心,妾必定日日都念著您,盼您早些回來。”
越早越好!咱帶著娃,回盛京,風風光光過好日子去……
看不穿慕妖女心裏打得劈裏啪啦的小算盤,六殿下隻當她難得露了小女兒姿態,正撒嬌與他講情話,心裏哪有不愛。離情別緒摻和進幾分稀罕,這下子,更是對她念得緊。
盛京城裏陰雲密布,前方已傳回戰報,中路大軍被阻擊在客什一帶。而東路,更是遭遇漠北大將呼和謁率領八萬精兵,雙方已血戰三日,看樣子,很難在短期內一決勝負。
宗政涵握著玉白酒盞,眼裏盡是遮擋不住的野心。“斟酒!”姒氏執著酒盞,胸脯靠在他臂膀,妖妖嬈嬈貼了上去。
仰首一飲而盡,一把抬起她下巴,宗政涵俯身給她哺了酒水。眼看這女人漲紅著臉,嗆得撫著胸口連連咳嗽,竟是大笑著拋了酒杯,就這麼扔下一臉期盼的姒氏,大步跨出門去。
兩日前暗探來報,在荊州城外攔截到一封密信。叫宗政涵大喜過望,卻是這密函乃宗政霖親筆手書。信裏提到,他一行如今藏身吉塔城商隊之中,催促錫城簽發通關文書,意圖掩人耳目,以遊商身份通過漠北人在莫幹嶺當口設下的兩道關口。
如今這密函已飛鴿傳書落到他手中,憑著那筆走遊龍,遒勁有力的字跡,毫無疑問,此事做不得偽。
如今派遣死士潛入吉塔城刺殺,這事情,他也是有心無力。畢竟,錫城掌控在陳景梁手中,此人冥頑不靈,百般油鹽不進。他既下達軍令,沒有手令,便無法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