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
捋著絲鬢發,慕夕瑤眸光流轉,汲上繡鞋站起身來。上回一個唐慧茹已是叫她煩不勝煩。再來個比唐慧茹更麻煩的女人,她便是有空閑,也該花在boss跟兒子身上。
“娘娘您就不先瞧瞧人?”都說貴主子識人功夫了得。郡主人已在門外,何不順帶端看端看。
“本宮何等身份,豈是她說見便見的。”撩撩鬢發,張揚跋扈之態盛極。“哪日閑得沒趣兒,再招她進宮說話不遲。”
……
趙嬤嬤與墨蘭相顧愕然。娘娘這般行徑,明明與她身份極是符合,為何卻叫人覺得渾身都別扭。
是了,一來主子這些年少有遇上不開眼的找上門來。二來,卻是宮裏盛傳未央郡主來頭不一般。昨晚連聖駕都敢攔下,還叫她得了手。這會兒在主子口中,不過一尋常女子。隻憑份位,合該被她呼來喚去。
“不見?”郡主身旁大丫鬟瞠目結舌。一行人眼睜睜看著毓秀宮中管事嬤嬤轉身離去,無不訝然之極。
未央郡主收起笑顏,穩穩坐在暖轎上,透過軟帳望向毓秀宮中,靜默沉思。
連個托詞也懶得去尋,這是明明白白告訴她,這位聖寵隆重的貴妃娘娘,分明未將她看在眼裏。
慕氏,好生驕傲的性子。
“回宮。”
“主子,未央郡主被貴主子拒之門外,灰頭土臉折了回去。”陳嬤嬤也沒料到那位如此硬氣,不講絲毫情麵。
西太後跪坐蒲團之上,閉著眼眸紋絲不動。小半時辰過後,方才扶著陳嬤嬤手臂站起身來。“那丫頭也不是個能忍氣受的。但且瞧著,她也不會善罷甘休。”
初進宮那會兒還被宗政瑩欺辱,之後為何大半年功夫便能哄得老祖宗垂憐,又得宗政蓉庇護,之後更是莫名親近老六,其中變化,西太後俱是看在眼底。
那丫頭不蠢,反倒很有心計。
“怎麼,才進宮便碰了壁?”收拾妥當未央宮中,長公主一身華服,麵容比身旁女子出色太多。兩人同處一室,十分詭異的,看在旁人眼中,竟是樣貌尋常的郡主更打眼兩分。
那樣溫婉雅致的氣度,舉手投足都帶出股仙氣兒,不愧常年養在庵堂之中,心性極好,臻靜怡人。
“情理之中。”早就料到不會順當,她也未存太大指望。便是那位準了她請見,未必就會以禮相待。
宗政珍看她行止有度,不焦不躁,心下暗自讚賞。
當日她路經揚州,偶然記起傳聞中望闕庵養著個與新帝頗有淵源的女人。見了未央當麵,起初全是利用之心漸漸有所轉變。兩人聯手,或許更能事半功倍。
憑著禦賜長公主私印,順利將人帶出庵堂。到了皇宮,麵對重重阻礙,她依舊鎮定自若,隻這點,便讓宗政珍覺得滿意。
“接下來你預備如何?”
“切不可急功近利。皇上不喜企圖心太重的女人。偶爾去宮中轉轉,與各宮裏人打個照麵。貴妃那處不待見本郡主,柔福宮麗妃娘娘與兩位九嬪總不該都與她一條心的吧。還有兩宮太後,待得下月初,更是不容輕慢。”
早早打探好兩位太後何時得空,顧長德言說那兩位隻每月初一接見後宮諸人,她雖覺得能早些去更好,奈何規矩擺在那兒,也不好太過出頭,顯得亟不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