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之對針線很頭疼。
“宮裏的嬤嬤,是不是很嚴厲?”顧瑾之問母親。
宋盼兒笑道:“宮裏的嬤嬤,不見得都嚴厲。可太後說,家裏的師傅沒有用心教你。隻怕是礙於你的姑娘身份,畏手畏腳,沒盡到師傅的本分。所以派過來的嬤嬤,自當嚴厲。”
顧瑾之眉頭蹙得更深。
宋盼兒又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這有什麼難的,你這樣蹙眉?女孩子蹙眉不雅觀,快別如此。”
“倒也不是為難,隻是覺得沒什麼必要。”顧瑾之道。
她去藥鋪幫忙,太後和皇帝是知道的。
所以,她拋頭露麵,皇家並沒有太過於苛責她像個名門閨秀那樣,養在深閨。
如今,卻因為繡活這點小事,專門給她派個嬤嬤。
隻能說,太後定是見過她的繡活的。
她唯一的成品,就是給朱仲鈞的那個香袋兒。
“什麼沒有必要?”宋盼兒就板起臉,“你也該好好用點心。為了你的針線,太後娘娘都操心了……”
顧瑾之隻得道是。
雖然她知道自己再用心,也未必能學好。
她對針線沒興趣,這是源頭。像小時候母親逼她學鋼琴,簡直要了她的命;而跟著祖父學醫,父母覺得非常枯燥,怕她受不了,她卻津津有味。
“我盡力而為。”顧瑾之道。
宋盼兒這才恢複了笑容。
下午的時候,宋盼兒也帶著顧瑾之出去拜年。
她們先去了老宅。
大伯母給了顧瑾之一個大紅包,作為壓歲錢。
宋盼兒則比較關心四姑娘顧珊之的事。上次忙著過年,就沒有後續問一問,顧珊之那件事,到底如何了。
大夫人不知道。
她道:“明日也該回來拜年,初四到初七,我這裏開席,你們都要來。”
宋盼兒說好。
然後,她又和顧瑾之去給二夫人拜年。
二夫人比較冷淡。
這個家裏,大夫人是一品誥命,宋盼兒是三品,都比二夫人風光體麵。
二夫人生的女兒進宮做了皇妃,她應該是最顯赫的,卻隻有她沒有誥命封號,這讓她心裏非常不平衡。
平日裏想不起來,也懶得計較。
可是過年的時候,沒有誥命封號,不能進宮去拜年。每年看著宋盼兒和大夫人進宮,二夫人心裏都要氣一回。
所以宋盼兒和顧瑾之初一來拜年,正好趕到了她的氣頭上。
她如此態度,宋盼兒自然也不願意和她多談什麼,說了幾句場麵上的話,就帶著顧瑾之又回了正院上房。
二夫人連過年的壓歲錢都沒給顧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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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院上房,大夫人問起老爺子。
“等會兒我帶著孩子們,跟著你們過去,去拜個年?”大夫人道。
去年除夕的祭祖,老爺子沒有參加。
大夫人有點擔心她。
宋盼兒歎了口氣,道:“不必去的,去了也見不著。我和瑾姐兒來前去拜年,畫琴說老爺子還在睡覺。他最近睡得多……”
大夫人的心就微沉。
老爺子去年的那個預言,隻怕要成真了。
大夫人一方麵是舍不得老爺子,另一方麵也擔心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