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太後震驚,“是去了哪裏弄丟的?”
“在家裏,半夜不見的。”朱仲鈞道。
太後心裏直跳。
“母後……”朱仲鈞噗通給太後跪下,“求您給兒子做主。兒子隻身在京城,兩眼一抹黑,不知去哪裏找。小七若是沒了,兒子怎麼活?”
太後便知道朱仲鈞的意思。
他這是懷疑皇帝弄走了顧瑾之。
否則,幹嘛要太後做主?
太後心裏也有這樣的猜疑。
可想著皇帝是自己的兒子,他知道自己對廬陽王大婚抱了很大的希望,不會不打招呼就讓自己失望的。
像上次,皇帝也是提前暗示過太後的……
這麼一想,猜疑就去了七八分,不可能是皇帝。
“起來!”太後聲音有點高,“男子漢大丈夫,這般沒出息,什麼活不成?你隻有小七?娘和兄長都不要了?於家不孝、於國不忠,你還有什麼用?站起身來,哀家看不得你這模樣。”
雖然嚴厲,可字裏行間,都是怕廬陽王太過於絕望,又犯了傻病。
太後至今不知朱仲鈞是怎麼好的。
她常提心吊膽,怕朱仲鈞又發病。
“母後,您幫我找小七。”朱仲鈞不起來,抬眼看著太後,淚眼婆娑。
太後的心,瞬間就軟了。
“好好,母後答應你,找不到小七,母後替你把這京城翻過來。”太後道。
朱仲鈞這才站起身。
有太後這句話,顧瑾之無論如何也是他的。
太後安慰好了朱仲鈞,這才叫了常順,讓他去太和殿看看,皇帝什麼時候下朝。
“下了早朝,就告訴陛下,哀家有事和陛下商量。”太後叮囑常順,“是要事。”
常順忙道是。
朱仲鈞在坤寧宮裏,坐立難安。
“母後,京裏不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怎麼天子腳下,賊人如此猖獗?我是親自送小七到院子裏,才出去的。小七不可能半夜自己出門,她不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朱仲鈞對太後道。
太後心裏的震驚尚未消去。
到底是什麼人,擄走了顧瑾之?
顧瑾之是生是死?
假如目標是廬陽王,廬陽王豈不是命喪當場?
想想都後怕。
“事情尚不知根底,讓你皇兄派人去查。”太後道,“你莫要著急。”
朱仲鈞如何不急?
“……早年,就有人闖進我的院子,欲害我的。”朱仲鈞突然道。
太後心裏一悸,失聲:“什麼?”
“母後,您別怕。”朱仲鈞坐到了太後身邊。
太後緊緊攥住了朱仲鈞的手,臉色有點白,問他:“什麼時候?”
“就是我剛剛進京那一年。”朱仲鈞道,“當時我還隻是個傻子,知道什麼?小七說,您的病剛好,不能告訴您,怕您擔心。”
“……沒傷著吧?”太後問。
朱仲鈞搖搖頭。
太後心裏就暗暗下了決心。
上次刺殺朱仲鈞的人、彈劾朱仲鈞、這次擄走顧瑾之的,怕是同一夥人。
太猖獗了,這是不把太後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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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這些日子,心裏總是悶悶的。
每日,禮部的人都要稟奏廬陽王大婚的事宜,讓他越來越煩。他索性推給了內閣,讓他們去處理,自己不管了。
“親王大婚的禮儀中,取最重的。”皇帝隻交代了這麼一句。
他要給朱仲鈞和顧瑾之最隆重的婚禮。
可是,他仍是煩悶。
這種情緒,宣泄不掉。
前日,他還去了趟林苑圍獵。當時挺痛快的,回到宮裏又想起顧瑾之大婚之事,煩悶更甚。
剛剛下了早朝,皇帝很疲憊。
朝政太多。
今天是個多事之秋,各地都不太平。
皇帝揉了揉太陽穴,便見常順走來,跪下道:“太後娘娘有要事同陛下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