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節處置(1 / 2)

“張淑妃被打入冷宮,因為什麼?”顧大夫人蹙眉,問顧延韜。

八月十七,生了大公主的張氏淑妃,突然被打入冷宮,在京裏掀起了軒然大波。

眾人都看不明白,不知道皇帝為什麼突然對張家下手。

不知道原因,就不知道是否會被波及,京裏的其他權貴人人自危,個個都在打聽緣故。

“太突然,一時間哪裏能查到蛛絲馬跡?”顧延韜也憂心,“宮裏隻說,張淑妃欺君罔上……”

“怎麼欺君?”大夫人問。

“不知道。”顧延韜道。

大夫人眉頭緊鎖。

不知道原因的欺君,不就是說,皇帝看張家不順眼了,隨便一個借口,就要亡了張家?

這麼行事,朝廷人心惶惶啊。

誰知道下一個皇帝會看誰不順眼呢?

“皇上自從登基,素來謹守祖製法令,不任意妄為。這次事出有因。”大夫人篤定道。

顧延韜認同。

他繼續叫人去打聽。

到了下午,就打聽到說,張淑妃不止是欺君。

皇帝要殺張淑妃的,隻因礙著廬陽王大婚,不宜見血腥,將張淑妃暫時關在冷宮,等三個月後再審判。

在原本就不平穩的湖麵裏,投入了更大的巨石,一時間波浪滔天。

還沒等眾人緩過神來,錦衣衛的指揮同知張道坤被下了詔獄。

詔獄是錦衣衛的監牢,專門關押重犯。

錦衣衛詔獄裏的囚徒,不需要朝廷三司審判,直接由錦衣衛審判。

這就是說,詔獄裏的囚徒,生死皇帝說了算。

能下詔獄的,皇帝自然是不想讓他活著了。

顧延韜聽到這個消息,愣神了半晌。

已經起更了,外頭皎月如霜,照在人身上,竟然有了幾分寒意。

顧延韜連夜召集了自己的門生和門客們。

“……皇上從前抬舉張家,想要張家來製衡薑家。”吏部郎中周源說道,他是顧延韜一手提拔上來的,最得顧延韜的器重,在顧氏勢力裏能力出眾,“如今張氏尚未成氣候,卻想要殺了張道坤……”

周源曾經做過順天府的府尹。

當初顧延韜為了順天府府尹,還跟永熹侯胡澤瀚打吵了一架。

在順天府做了幾年,周源已經被提拔到了吏部。

吏部為六部之首,吏部郎中,比其他五部的侍郎都要好。

周源就更加對顧延韜忠心了。

顧延韜也喜歡周源。

周源這人,聰明是有的,卻從來不自作聰明。他喜歡裝傻,拋磚引玉,說幾句糊塗話,讓顧延韜順勢提出自己的觀點,從而來襯托顧延韜。

就像現在。

“聖心難測啊。”有位大人感歎。“誰知道明日聖上的刀,要落在誰頭上啊。”

“陳大人不必如此悲觀。”另一位姓孫的笑道,“依我愚見,這次必定事出有因的。先是降了張淑妃,再是拿了張同知,這不是要將張家至於死地?聖上抬舉張家多年,說句不好聽的話,張家就是聖上養的狗。自己養的狗,再怎麼不好,也不至於一棍子打死。沒個緣故,怎麼也不至於到了如此田地?這次隻怕是專門針對張家的,我們是杞人憂天了……”

顧延韜臉色驟變。

眾人連忙低了頭。

孫大人自己回味一下,也發現自己說了什麼糊塗話。

和張家相比,顧延韜也不是皇帝抬舉的?

孫大人如此說張家,豈不是說,顧延韜也是皇帝養得狗?將來要打要殺,全憑皇帝的心意?

顧延韜不變臉才怪了。

孫大人臉頓時也白了。

他對張家的比喻,的確是非常恰當的,卻偏偏把顧延韜給忘了。

“我也覺得,這次的事是專門針對張家的。”門客羅全開口道,“孫大人所言不差,張家是什麼來曆?既無能人,又無顯赫戰功,憑什麼如此抬舉他們?聖上是當條狗養著他們的。如今主人打狗,咱們跟著擔心,我看沒必要。”

顧延韜臉色緩了過來。

羅全不管說什麼,顧延韜都能聽得進去。

這樣,無形中把孫大人的話給化解了。

孫大人感激看了眼羅全。

“最近可有什麼風聲是關於張家的?”顧延韜問。

眾人想了想,似乎沒有。

“我倒覺得,這些日子,譚家處處針對張氏。”羅全又道,“每件事看似跟張氏無關,卻都是衝著張氏下手的。”

這個,他上次也說了。

除了顧延韜深信不疑,其他人多少有點不相信。

因為他們著實看不出來,譚家做了那麼些事,跟張氏有什麼關係。

大家都覺得,譚家和張家沒那麼深的矛盾。譚家不會花那麼多精力,去和張家較勁的。

宮裏的妃子們,皇帝和太後不至於想封張氏為後的。張家沒有那麼強的後盾,做不了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