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節前奏(1 / 2)

淩晨有人進內院來,要麼是朱仲鈞回來了,要麼就是顧瑾之方才吩咐的石倉和祝迦勻回來了。

不管是哪種,這覺是睡不成了。

她吩咐丫鬟代荷去看看,自己也起身了。

代荷道是。她匆忙穿了件見緋色碎花小襖,係了條裙子,急急忙忙跑去看了。

而後,她進來回稟道:“王妃,是石大人和祝侍衛。石大人說,若王妃未醒,讓不要驚動您,隻說事情已經辦妥,沒有半點紕漏......”

顧瑾之點點頭,對代荷道:“好,你再去讓他們稍等,說我醒了,立馬就起身。”

代荷道是,又出去傳話了。

顧瑾之已經下床,喊了碧凡等人給她更衣梳頭。

這次,她沒有隔著屏風,直接跟石倉和祝迦勻麵對麵而坐。

兩人臉上皆有疲憊之色。

從出門到現在,足有三個半時辰,他們馬不停蹄,連口水都沒喝。說不疲憊是假的,卻也撐得住。

而石倉,右邊眼角微腫,應該是什麼打了下。

丫鬟端了溫熱的茶來。

祝迦勻已經顧不上不客氣,先端起茶就猛灌了兩口。似不解渴,他又灌了兩口,然後那盞茶就見底了。

足見他是渴得緊。

顧瑾之又喊了小丫鬟續茶。

等小丫鬟給祝迦勻續了第三次茶,石倉也感覺嘴巴有點幹澀,順勢把茶給喝了。小丫鬟一連給他們續了整整兩茶壺的水,才退了出去。

顧瑾之讓代荷、碧凡在門口守著,誰也不能進來。

代荷和碧凡道是,走了出去。

顧瑾之這才問兩人:“怎樣?”

“已經辦妥。證人夫妻,已經被抓到了北郊的山裏,應該沒人能找到他們;屍身也找到了,已經燒掉;那位驗屍的仵作,同樣被抓到了山裏,等事情一過再放他。”祝迦勻搶在石倉前頭,把事情細細回稟給顧瑾之。

他怕石倉再次語氣不善。

這次行事,可沒少花王爺的錢,又承擔了風險。

石倉心裏憋著氣。

他在路上和祝迦勻嘀咕,覺得王妃不管是她本人還是她娘家,都會王爺沒什麼幫助,偏偏還到處給王爺添麻煩。

“......順天府的大牢也燒了,犯人沒有受傷,都被獄卒拿著牽了出來。雇的,也是那些在京裏遊散的蒙古兵,正巧順天府大牢裏,前日關了個犯人。那犯人在街頭賣一把蒙古馬刀,被當成細作抓了起來,大呼冤枉,不成想,這次到成了咱們的契機,我們把那人殺了,屍身也燒了,死無對證,隻當是蒙古兵造反救人。”祝迦勻繼續道。

“那些蒙古兵,他們不會泄露吧?”顧瑾之問。

祝迦勻搖搖頭,道:“不會的,王妃,您放心。”

做這種事,他們有經驗。

朱仲鈞從前為了對付譚宥,經常和那些蒙古散兵打交道。石倉在朱仲鈞身邊時間最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應該怎麼和蒙古兵打交道。

顧瑾之終於緩緩鬆了口氣,笑著對石倉和祝迦勻道:“勞累一夜,辛苦。去歇了吧。”

兩人退了下去。

等他們走後,天並未亮起來。

事情已經辦妥,大哥的案子至少能震懾一時,或者讓指使者慌亂手腳。這點縫隙,大伯母那邊的門客們應該能抓住。

接下來,風向會偏向顧家,就不需要顧瑾之再明著出麵。

大伯是個要強的人。

顧瑾之也沒打算這麼蟄蟄虎虎的湊上去。

那麼真的需要顧瑾之出麵,也得等明日拜訪了大伯母再說。她想看看,大伯母到底能不能抓住顧瑾之給她製造的契機。

很多時候,機會稍縱即逝,能不能利用瞬息的機會,就靠能力了。

大伯母和那些門客,有沒有這個能力,顧瑾之現在說不好。

她需要明天去打聽消息。

所以,她不需要大清早天未亮就去登門。她等上午,用過了早膳,和母親一同,往大房去看看。既不彰顯功勞,也不冷漠人情,恰到好處,又能探明情況,不至於誤了事。

隻是,從這黎民到天亮一段時間,她是再無睡意了。

她沒有再想大哥的是,而是在思量石倉對她的態度。

若不是祝迦勻精明,石倉隻怕要拒絕顧瑾之的話。

這讓顧瑾之心裏惶惶。

這些年,她為了生孩子,別說廬州別館的軍事,就是家務事,她都丟開了手。新婚時,回廬州動了胎氣,她整個人就似被身在泥潭裏,隻剩下掙紮。

保住燕山、養活燕山,直到燕山到了兩歲,已經成了點樣子,她才感覺自己從泥潭裏起身,有了點著力點,能喘口氣。

而後,又是彥穎、彥紹。剛剛到了京城,就懷了彤彤。

她全部的時間和精力,都是哺育孩子、養育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