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若心下揣摩,麵上卻帶著淡淡的笑容,“公主說笑了,下官身份並不高貴,而且,下官並非後宮中人,恐怕是進不了熹微宮,不能將公主送回去了。”
熹微公主的唇角溢出一抹笑意,“這個蘇城主不必介懷,有本公主在,沒有人敢說蘇城主的半句不是。何況如今青天白日的,旁人也不會說些什麼不中聽的言語,蘇城主不必多慮。”
蘇槿若知不能再推脫下去,她道:“如此,公主希望下官怎麼送公主回去?”
熹微公主身份尊貴,若沒有她的允許,男子是不能近她的身的。
想了想,熹微公主道:“如今本公主腳疼的打緊,蘇城主就將本公主抱回熹微宮罷。”
疏科院離熹微宮可不近,光是走著,都要耗些體力,這蘇槿若若是將她抱著回去,再加上她期間給他加點小動作,不整死他,她就不叫沈明月!
綠若在一旁急的都要跳起來了,她咬牙,正想上前開口,替蘇槿若抱這個故意刁難的公主,以免自家公子誤了時辰,輸了賭局。
可她路子還沒有邁出一步,就被蘇槿若暗中攔下了。
蘇槿若眼眸微深,對熹微公主拱手道:“下官,失禮了。”
她話音剛落,便將熹微公主抱起,好在她是習武之人,抱一個女子毫不費力,不然……
光是這到熹微宮的路程,都能把她累成什麼樣。
一路走著,熹微公主長長的指甲一直‘不小心’的劃過蘇槿若的手臂,偶爾,掐上幾把,力道之狠,讓蘇槿若微微蹙眉。
終於到了熹微宮,熹微公主一臉怪異的看著蘇槿若,眼前之人,怎麼跟她七哥一樣變‐態?
一路上,她就沒安分過,一直想將抱著她的手臂失滑,這樣她才好不小心落在地上,告蘇槿若個謀殺的罪名,卻沒料想,眼前之人,抱著她,根本就穩如泰山!
蘇槿若無視熹微公主眼中的情緒,道了一句告辭後,便出了宮緊。
隻是一出宮,她便知。
這場賭局,她,輸了。
……
綠若回了阡陌苑,蘇槿若回了七王府。
彼時,七王爺沈寒城剛剛落座在大廳的飯桌前。
蘇槿若遠遠的望了他一眼,眸色微閃,隨後提步邁到他的身側。
千易微微側目,餘光瞥向蘇槿若,隻見蘇槿若手中拿了幾本書,原本身上的白衣已經由黑袍替代。
她站在沈寒城的身側,對沈寒城微微躬身,拱手道:“下官見過王爺,午膳時間已過,下官,願賭服輸。”
沈寒城笑容慵懶,他看著蘇槿若道:“坐下用膳。”
沈寒城話音飄落,便有婢女手拿托盤,一個一個的,緩緩走了進來。
她們將膳食擱置在飯桌上,隨後對沈寒城福了福身後,又緩緩退下。
蘇槿若放下手中的古史書,坐在沈寒城的身旁,她掃了一眼在圓木桌上的膳食。
發現在各有特色的佳肴中,隻有一樣苦筍羹,與昨夜的膳食是相同的以外,其餘的,都換了菜係。
她心中暗自搖了搖頭,這個桌子上的美食,隨意算數都有十幾道以上,這些佳肴,即便是二十個人一起吃,都綽綽有餘。
何況如今隻有兩個人用膳,這些佳肴吃不完浪費掉,待明日又會換過不同的菜係。
果真是,暴斂天物,貴公子不識窮苦人的愁滋味……
蘇槿若心中輕歎,麵上卻沒有絲毫顯露情緒,她笑道:“王爺怎麼這會才用膳?”
按理說,午膳時間到了,他便該用膳了,如今這用膳時間都已經過去了好些時候,為何他才……
難不成,七王爺沈寒城,是特地等她一同用膳?!
沈寒城慢條斯理的為自己斟酒一杯,然起國的人好酒,沈寒城自然也不例外。
他看了蘇槿若一眼,自上次宮宴,他知蘇槿若不能飲酒,也便沒有替她斟酒。
“本王,等蘇城主回來,接受處罰。”
蘇槿若望向沈寒城,此時,沈寒城唇角微微翹起,修長如玉的手指拈著琉璃盞。
他似是把玩般,琉璃盞中的紫紅色液體不時的晃動著,但卻從未濺起過一滴的酒水。
他望著她,像是要把她徹底看穿那般,墨黑的眼眸,如深潭一般幽深暗晦。
蘇槿若心下一緊,唇角卻展開一抹淡淡的笑容。
“聽王爺這口氣,似是早已意料到,下官會輸了這場賭局。”
沈寒城眼眸中閃過一絲玩味,薄唇輕輕牽動,“不是本王意料到,而是蘇城主與本王打賭……注定會輸。”
因為他沈寒城,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蘇槿若微微垂眸,笑道:“即是賭局,又何來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