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笑猛喝了一口茶水,味道極苦。
她說:
“三哥哥前去治水之日,足足有半年,期間,方嬤嬤重病,一蹶不振離逝,後宮風雲變化莫測,朝堂之上,亦是針鋒相對,蘇丞相被人暗中中傷受挫……香貴妃突宣她入宮覲見,其後,她昏迷半日,被人輕薄失了清白。”
她說:
“後來,香貴妃以此要挾,要她嫁與太子為妾,她不願,一直虛與委蛇,等著蘇槿若回來,然,蘇槿若卻遲遲未歸,她的期限已至,先前的敷衍,卻惹惱了香貴妃,香貴妃覺著她不夠誠意,便命她,將蘇槿若身邊的紅綾,帶進宮去。”
她說:
“她很清楚,紅綾入宮後,究竟會發生什麼,可是,她卻以害怕畏懼為由,將沉穩心思細膩的紅綾,騙進了宮。入宮後,誰也走不了,香貴妃命她,給紅綾灌下一杯酒水,她很清楚,那酒中放了什麼,可是,她卻還是掰開了紅綾的嘴,無視了她眼裏的悲痛和憤怒,強行給她灌下了酒水……”
她說:
“香貴妃命她,在偏殿裏,聽紅綾被人侮辱時的快,感,她終於忍不住的哭了,卻是咬著牙,沒有向香貴妃求情,在偏殿外,跪了很久,直至,紅綾衣衫不整的出來,香貴妃與紅綾說了什麼,她不知道,知道的隻是,香貴妃讓她,交給紅綾一個小瓶子,並一字一句的告與她知,這裏麵,是毒藥,世間,最沒有痛苦的毒藥……”
她說:
“藥她給了,紅綾那時候的眼神,卻也清晰的印在了她的腦海裏,在聽聞紅綾離逝的那一刻起,之後的每一個夜晚,她幾乎都能夠夢見紅綾,夢見紅綾的那個眼神,冷,冷的很像死人,無有一絲溫度,夜夜糾纏在她的腦海裏,她一度精神恍惚,連白天也開始見到那個眼神,於是,她丟了金銀珠寶,扔了到手的富貴繁華,每日供拜,念經念佛,心才有稍稍的平靜下來。”
最後她說:
“這是我的罪孽,當時我為保住自己的清譽,竟將紅綾……推向了深淵而不覺悔恨,事後才覺得是造孽,卻已經於事無補,我以為,我的一生,都會一直這樣風魔下去……”
蘇染笑抓住了蘇槿若的手,卻被蘇槿若一把甩開。
蘇槿若眼裏的赤紅,嗜血的殺氣,輕易可見。
“這,就是你逼她去死的理由?!”
溫熱的液體,劃過冰涼的臉頰。
蘇染笑看著蘇槿若,眸中染著濃濃的悲傷,說不出話來。
彩衣跪爬到蘇槿若的腳下,抱住她的腿,她哭著道:
“三公子三公子,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請您不要怪罪小姐,不要怪罪小姐啊……”
蘇染笑的唇,被她咬出了血色,她道:
“當初我等不到你回來,我承認,當初的我,有將你當作自己的依靠,可是,彩衣讓我明白,之於七王爺,我是有感覺的,我一生中,沒遇過,像他這般優秀,霸氣不羈的男子,而你,你卻可以輕易奪走他的視線,且,你又是這般的聰明心細,我心生敏感。當你與王爺斷袖的名聲傳了開來時,我發現我嫉妒了,王爺與你……終歸不合理,你們皆是男子,怎麼可以……這般放肆?!”
她看著蘇槿若,目光盡是淒迷。
隨後,她深深的閉上了眼眸。
“嫉妒,便可以將你的良心殺死麼?”
蘇槿若的唇在顫抖,眼眶血紅一片。
她竭力壓下心底的酸痛與憤怒,道:
“你隻是夢見……紅綾傷心欲絕的一麵。那你可有夢見紅綾,可有夢見過她,無助哭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