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給慶帝出主意(2 / 3)

太後又是狠狠的一驚,那種慶帝和夜傅銘之間有什麼事的預感更深,沈大夫人也是意外的很,同時也有些擔憂,看了蘇梁淺一眼,生出退意。

慶帝的脾氣談不上好,但是這個樣子,太後卻是第一次見,她和慶帝雖是父子,卻不是親生,因為一些事情造成的齟齬,母子的關係並不算好,甚至一些時候,慶帝對太後都不耐煩,隻是北齊以孝治國,他愛惜名聲,麵上的功夫做的還是很好的。

但是真心還是敷衍,別人不知道,太後心裏卻是清楚的。

這些年,她不理政務,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這個。

慶帝掌控欲強,她要幹涉太多,隻會更惹人嫌。

她雖是太後,但北齊真正的王和主,還是慶帝。

太後也看向蘇梁淺,心裏思量著是不是等下次,尋個更好的機會,她倒不是擔心自己,畢竟慶帝叫她一聲母後,就是再怎麼樣,也不會刁難她,主要還是蘇梁淺。

慶帝對她,心中也是積累了不滿的,她擔心這樣進去,蘇梁淺直接就撞慶帝的槍口上了。

太後和沈大夫人還在遲疑著的時候,蘇梁淺已經抬腳進了殿,開口叫了聲,“皇上。”

慶帝抬起頭來,這才發現是蘇梁淺等人。

慶帝心虛,又是難堪,同時更擔心被蘇梁淺她們發現什麼,當然,還有惱火。

他克製著掩飾住這些情緒,輕咳了兩聲,麵上恢複了一貫的威嚴,四下掃了一眼,嗬斥道:“那些伺候的宮人呢?怎麼母後來了,也沒人通稟?”

太後和沈大夫人見蘇梁淺進了殿,也跟了進去。

蘇梁淺往慶帝的方向走了兩步,朝著慶帝服了服身,“胡公公送七皇子去了,我與太後沿途並沒有碰到當值的太監宮女,衝撞了皇上,請皇上怪罪。”

蘇梁淺謙卑的很,姿態擺的很低,當著太後的麵,慶帝就是有滿肚子的脾氣也火氣,也發泄不出來。

他直直的盯著蘇梁淺,半晌,鐵青陰沉的臉,忽然變的舒朗起來。

他從龍椅起身,走到太後麵前,向太後請安,隨後叫了聲,讓人給太後和蘇梁淺沈大夫人幾個人都賜了座。

“母後什麼時候過來的?您有事找兒子,直接讓人通傳一聲,兒子自會去慈安宮的。”

蘇梁淺在太後前搶聲道:“皇上和七皇子議事的時候就過來了,已經等了好一會了。”

慶帝有片刻的沉默,眼神也是躲閃的。

“是兒子的不是,母後此番來找兒子,可是為了蘇克明夫人的事?”

太後壓製住對慶帝種種反常的疑慮,嗯了聲,“沈清對哀家有救命之恩,她遭奸人所害,害她的惡人逍遙法外多年,現在真相大白,希望皇上能秉公處置這件事,這不僅僅是為了清兒,同時還關係到所有北齊大臣後院的安寧,後院不寧,如何處理好前朝事?此風決不能長!”

太後看著慶帝,溫和的聲音,有幾分厲色,看向慶帝的神色也是,頗有年輕時候殺伐淩厲之風。

“是,母後所言有理。”

慶帝附和著太後,“但是……”

蕭燕的下場,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慶帝不想自己的結局太過糟糕,他盼著自己能有個好下場,也因此,他心裏偏向饒了蕭燕。

但蕭燕犯的,確實是不能饒恕的重罪,他實在不知道當著蘇梁淺的麵,辯駁太後。

蘇梁淺和太後一同前來,那她的立場,自然是和太後一致的,當然,也應該一致。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不要說,在這件事情曝光前,蘇梁淺和蕭燕就一直不對付。

如果不是夜傅銘咄咄逼人,氣勢淩人,承認下了一切,慶帝都要懷疑,這些事情,是蘇梁淺操縱設計的。

蘇梁淺聰慧通透,又伶牙俐齒,慶帝心煩意亂的,擔心被她察覺洞悉出什麼,並不願意和她杠上。

慶帝不知道怎麼替蕭燕說好話,隻說了但是二字,然後一聲無奈的歎息,表明自己身為帝王的無力無奈。

“是因為七皇子?”

蘇梁淺仿佛隻是那麼漫不經心的一提,卻讓慶帝心一個咯噔,整個人都是一顫,盯著蘇梁淺,臉色大變。

“皇上!”

太後詫異,直接重重的叫了他一聲,慶帝醒過神來,臉色卻沒好看多少。

蘇梁淺太後和慶帝對視,解釋道:“剛剛微臣和太後在外麵等的時候,撞上七皇子從裏麵出來,整個人一改往日的消沉,意氣風發的,我心生好奇問了句,他說她是因為側妃求情,為我家夫人的事情進宮,還說皇上網開一麵,他已經得償所願,如願以償了。”

得償所願,如願以償幾個字,讓本來就麵色難看的慶帝,眼中直接迸射出了恨意,在心裏暗暗咒罵夜傅銘。

慶帝打量審視著蘇梁淺,見她神色無異,並不是刻意的意有所指,暗想她應該隻是就事論事。

什麼都不知情?

慶帝心裏沒底。

“他還說什麼了?”

蘇梁淺很認真的想了想,搖頭,“沒有了。”

她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朝著慶帝的方向,緩緩跪下,“皇上,求皇上替我已經故去的母親做主,讓她在地下能夠瞑目,天下臣民,定會歌讚您的!”

慶帝看著就跪在自己腳邊的蘇梁淺,臉上並無喜色,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朕不嚴懲蕭燕,或者網開一麵,天下臣民,就會覺得朕是昏君?”

慶帝質問,有一些咄咄的火氣。

沈大夫人見慶帝陰沉著臉不快的模樣,替蘇梁淺捏了把汗,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正要跪下替蘇梁淺求情,就見蘇梁淺挺直著腰背,和慶帝對視著開口道:“據臣的了解,當年我母親嫁給我父親成了蘇夫人後,蕭燕還是個外室,後來因為生下長子,被我母親知曉,才抬進門做了個小妾。小妾毒害正房夫人,戕害正室夫人的孩子,如此重罪,都不能判處極刑,豈不寒了正室夫人和嫡出子嗣的心?同時也會助長寵妾滅妻的邪風。”

正室夫人,嫡出子嗣,又不僅僅是正室和嫡出,他們身後,是有娘家做靠山的,他們若聯合起來,那是慶帝都不能抗衡的力量。

其實,蕭燕犯的罪,不是什麼大罪,不過是毒害了個人而已,但是她觸犯了一群人最最不能碰觸到的底線。

要說慶帝最最愛惜什麼,不是女人,也不是自己的皇子,而是權勢和名聲。

他一旦放過蕭燕,那對他的名聲,必定有損,甚至就像他說的,背上昏君的罵名,慶帝怎麼會願意呢?

應該說,身為一國之君,沒有誰,不想被讚明君,反被罵昏君的。

沈大夫人就那樣靠著椅子站著,跪著幫蘇梁淺說話不是,坐也坐不回去。

蘇梁淺難道看不出來慶帝在氣頭上嗎?沈大夫人相信蘇梁淺,但還是忍不住替她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