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蘇傾楣的誤解(2 / 3)

蕭夫人想到自己這些年的操勞付出,又是氣憤又是不甘心,更替自己不值。

“我蕭鎮海怎麼會娶了你這樣的女人,你連我妹妹的一半都比不上。”

蕭夫人低垂著腦袋,心說,既然她那麼好,那你和她過啊,隻是這樣的話,她是一個字也不敢說出口的。

書房內的氣氛,陷入了凝滯。

蕭鎮海不是不想打蕭夫人,但是他現在悲傷的,連話都不想說。

蕭夫人的這種態度,讓蕭鎮海越發覺得一心隻為他為蕭家著想的蕭燕一千一萬個好。

黃昏,漸漸來臨。

坐了好半天的蕭鎮海起身,正準備再去大牢的時候,有人急忙忙的從外麵跑了進來,在進書房後,直接跪在了地上,顫抖著聲道:“侯爺,蘇夫人她,她自殺了。”

蕭夫人看著如風一般從身邊經過的蕭鎮海,腦子裏重複著的就隻有兩個字,完蛋,完蛋了。

蕭有望和蕭憑望對視了一眼,臉色也都有些難看,急急的追在了蕭鎮海的身後跟著。

幾人策馬到刑部大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門口處,站著幾個太監,其中兩個,端著托盤,一個上麵是白綾,另外一個則是酒壺酒杯,不消問,那酒壺裏麵裝著的就是慶帝賜給蕭燕的毒酒。

他們是奉命前來,但是現在蕭燕死了,在沒皇上的命令前,他們也不能回去。

蕭鎮海看到這幾個人,齜牙欲裂,仿佛這幾個人是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恨不得將他們生吞活剝了,雖然控製著,但樣子還是嚇人的很。

蕭鎮海一路奔向蕭燕所在的牢房。

牢房的門口,圍著不少人。

蕭燕坐在蕭鎮海離去時坐著的小椅子上,趴在桌上,她的頭是貼著桌麵的,看不到臉,看著就好像睡過去了一般。

桌上的酒菜,已經收拾幹淨了,擺著紙筆。

白色的宣旨,是蕭燕的懺悔,因為她認識的字有限,白色的宣旨上,就隻有六個字,我錯了,我有罪,且字歪歪扭扭的,上麵還能看到淚痕。

她是含淚寫下這幾個字的。

蕭鎮海上前,步步沉重,在半道上得到消息的蘇傾楣,在這時候趕到。

蕭鎮海高大的背將蕭燕擋住,蘇傾楣隻能看到他的背,仿佛被壓彎了似的佝僂著。

蘇傾楣渾身發軟,雙腿更是,她一隻手扶著牆,讓自己身體的重量靠在上麵,沒讓自己癱坐在地上。

不同於蕭鎮海的悲傷,她是心虛惶恐。

蕭鎮海終於走到蕭燕身側,他將她扶了起來。

蕭燕剛死,身體都還是溫熱的,頭發淩亂,臉色蒼白。

她嘴巴微微的張著,嘴角有血,眼睛也瞪的很大,那樣子看著十分痛苦,她喉嚨的位置,像是被什麼東西卡著,凸出來了般,仿佛是不能瞑目。

蕭鎮海瞪大著的眼睛猩紅,瞳孔劇烈的張縮,嘴唇哆嗦。

有人這時候上前道:“蘇夫人似乎是吞了什麼東西自殺,東西沒到肚子,有些卡在喉嚨了。”

所以會這麼痛苦。

吞了東西?吞了什麼東西?蘇傾楣心咯噔一下。

她昨晚來的時候,有端詳蕭燕,她身上已經沒首飾了。

蕭燕進刑部大牢已經有段時間了,她身上的東西,因為一些需求,都到了那些獄頭的手上了。

蘇傾楣下意識的想到自己戴來的寶石金簪,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其他人見她如此,隻以為她是悲傷過度,看她的神色,非但沒有嫌棄,反而生出了幾分同情。

蕭有望則不然,他目光落在蘇傾楣身上,帶著打量,仿佛是在審視。

相比於其他人來說,包括蕭鎮海在內,對蘇傾楣的了解,都沒蕭有望深,在場唯一能和他媲美的,大概就隻有貼身伺候蘇傾楣多年的李嬤嬤了。

蕭有望很清楚,自己這個表妹,有多自私絕情,簡直就是蘇克明的翻版。

不過,蕭有望一開始也吃不準,畢竟蕭燕是蘇傾楣的母親,是這個世上對她最好的人,蘇傾楣悲傷是人之常情,但是他看蘇傾楣的神色,比起悲痛,她更多的分明是惶恐心虛。

在蕭燕死前,她和蕭燕說了什麼,還是說,蕭燕的死,就是和她有關?

蘇傾楣沉浸在自己惶恐的世界,對蕭有望的猜疑,渾然未覺。

蕭燕是在她走後就自盡了,還是交代了些什麼。

如果是後者,要舅舅知道,母親吞著自盡的那個金簪是她戴來的,並且還查到來源,以及事情的前因後果,蘇傾楣簡直不敢想下去。

蘇傾楣真的是後悔死了,懊悔的腸子都青了,她不該走,她就不該走,既然發生了那樣的不愉快,她就算要走,也應該是在確定蕭燕不會將不該說的話說出去後。

蕭鎮海摟著蕭燕,一個眼神朝著蘇傾楣的方向掃射了過去,蘇傾楣坐著,還是被嚇了一哆嗦,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明明渾身都癱軟如泥了,她竟是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衝到了已經斷了氣的蕭燕麵前,抱著她痛哭出聲。

“母親!”

她大叫了聲,歇斯底裏的,隨後大哭出聲,那眼淚說來就來。

蘇傾楣是被嚇哭的,內心的惶恐不安,讓她的眼淚,根本就收不住。

蕭鎮海其實並沒有懷疑蘇傾楣什麼,在他看來,蕭燕作為母親,作為妹妹,作為蕭家的女兒,都是十分稱職的,既然死罪注定難逃,與其被皇上賜毒酒白綾而死,不如懺悔自盡。

如此,人死燈滅,那些對他對蘇傾楣的指責,也可以停止。

出於這些的考慮,她完全有可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比起責怪蘇傾楣,他更加自責。

剛剛回頭的那一眼,蕭鎮海隻是單純的看蘇傾楣,但是蕭燕的死,對他的衝擊太大,他沉著臉,那模樣,就讓人覺得十分恐懼,更不要說蘇傾楣還心虛。

“您怎麼那麼傻?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性命?您就這樣走了,兄長又沒在京城,就剩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今後怎麼辦啊?”

蘇傾楣大叫著,提都沒提蘇克明。

當然,蘇克明除了氣人拖後腿,也確實沒有別的作用。

蕭燕雖然出了事,但兩人沒和離,他礙於蕭家也不敢休妻,蕭燕現在都死了,人影也沒看到。

蘇克明怕蕭鎮海,他是想來的,但是他又擔心,自己表現的悲傷的話,會讓人覺得沈清的死,他是知情參與了的。

蘇克明心虛,怕被牽累,根本就不敢,若非蕭鎮海就在京城,蕭燕被捉來,就算沒定罪,他也寫休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