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梁淺撩了撩頭發,失笑,有這樣貶低自己兒子抬高別人的嗎?於自己兒子是最寶貝的沈大夫人而言,完全看不懂。
“我們作為長輩,又什麼都不缺,在婚姻大事上,還是應該尊重小輩的意見,我就很民主,羨兒他自己暫時不想找,我就由著他,他父親和祖父催,我也是站在他那邊的。”
蘇梁淺看著季夫人信口胡謅的模樣,笑出了聲。
還由著季無羨,幫著勸阻公爺和老公爺,最急的分明是她,季無羨一回來,就各種安排和姑娘見麵了。
沈大夫人對此也是心知肚明,無語的很。
兩人就蘇梁淺的婚事,繼續爭論,反倒是當事人蘇梁淺,事不關己般的坐著。
她不想插話。
蘇梁淺來的算晚的,她們到的時候,蕭家門口,已經是賓客盈門了。
蕭家門口,站著迎客的是蕭有望和蕭家的管事,以及蕭家本家和蕭有望年紀相差不大的幾個年輕男子。
季家的身份和聲望自不用說,蘇梁淺現在北齊和朝中,也是極有分量的,他們這一下馬車,很多在他們前麵的人,都讓開了路,有些和季家相熟的人,則上來打招呼。
在門口站著的蕭有望看到蘇梁淺,眼睛不受控的亮了亮,朝著她走去。
蘇梁淺和謝雲弈各自乘坐的馬車,就是一前一後,不同於其他男為尊在前,季家以季夫人為尊,所以蘇梁淺的馬車在更前麵,謝雲弈的在更後。
等蕭有望看到蘇梁淺,並且興致勃勃的走到她麵前時,其後的謝雲弈等人,也剛好下了馬車,和蘇梁淺會和。
蘇梁淺微微笑著,含著柔情的目光是向後的,和謝雲弈相互對視著。
季夫人推了推沈大夫人,擠眉弄眼的,沈大夫人對此卻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到底是誰招蜂引蝶?”
謝雲弈走近蘇梁淺,湊到她耳邊,毫不避諱自己和蘇梁淺的親昵。
蘇梁淺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在那麼多目光的注視下,都沒躲開,沈大夫人看的臉更黑了黑。
謝雲弈就站在蘇梁淺身側,他和蘇梁淺說這句話時,是微微俯著身的,他聲音也並不是很大,並沒有很多人聽到,不過就站在蘇梁淺另一側的季無羨默契的讀懂了謝雲弈的話,挑著眉,幸災樂禍的指著蘇梁淺。
蘇梁淺用眼神警告著季無羨將手放下,季無羨悻悻的笑笑,蘇梁淺見他老實了,又微笑看向謝雲弈。
她的笑容燦爛,乖順的很,還帶著些討好的意味,少女極了,那是絕大多數人都沒見過的蘇梁淺的一麵,隻要稍稍對她有所了解的人都能感受得到,她對謝雲弈的在意和喜歡。
蕭有望璀璨如星般的眸暗了暗,但腳步沒停,迎了上去,向季祥化季夫人還有沈大夫人等人說著客套的話歡迎,讓他們進門。
蘇梁淺還沒進去呢,就見稍稍走在他們隊伍前麵的蕭有望張著脖子看向了身後,一些人也向後湧出,邊走邊有人議論道:“明王來了。”
蘇梁淺抿著嘴唇,在心裏暗道冤家路窄,竟然連到蕭家的時間都是和夜傅銘前後腳。
蘇梁淺意識到什麼,扭頭,就見謝雲弈也看著她,蘇梁淺咧著嘴對他笑笑,還沒開口,季言祖已經道:“我去打個招呼。”
夜傅銘現在是明王,從身份上來說,比季言祖稍高一些,而且他現在正是猖狂的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有在這時候得罪的道理。
季言祖話落,拍了拍季無羨,季無羨直接嘟囔著道:“我不去,您去就行了,我答應了蘇妹妹,要看好謝兄的,不能讓他被別的女人惦記上了。”
季夫人樂嗬的很,看著謝雲弈道:“那我負責看好淺丫頭。”
蕭有望抱了抱拳,要和季言祖一起過去的時候,蘇梁淺也停了下來。
“我們在這裏等他過來。”
她太了解夜傅銘了,她要就這樣走了,他說不定還會追上來糾纏,不如在這裏,短暫打個照麵的好。
蘇梁淺走到一邊,回頭,夜傅銘已經下了馬車,正和上前的季言祖他們寒暄,然後朝著她的方向過來。
今天是蕭憑望大婚,蕭憑望作為蘇傾楣的表哥,蘇傾楣又是蕭鎮海唯一的外甥女,她自然也到場了,跟在夜傅銘身後。
蘇傾楣穿的是比較寬鬆的衣裳,她已經已經有近六個月的身孕了,身上並沒有怎麼長肉,但是已經顯懷了,不懂的人看著她似乎是胖了些,但為人母尤其是有經驗的婦人都能看出她這是有孕了。
蘇傾楣的氣色並不是很好,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就算化了妝,整個人看著依舊泱泱的,沒什麼精神,甚至是沮喪的。
看她這樣子,和夜傅銘的相處,應該不是很愉快。
也是,夜傅銘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脾氣可是大的很,就算想利用蕭家,和蘇傾楣好好和平相處,但是看到那肚子,估計也靜不下心來偽裝下去。
蘇傾楣雖然蠢,但腦子還是有的,她現在這樣的處境,肯定是惶惶不安的,氣色能好也是怪了,而且這些都是知道她醜事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同於其他人,她也並非完全不要臉的人,還是有些羞於見人的。
對於上前的人,不管官職大小,夜傅銘都是笑臉相迎,給人十分好脾氣的感覺。
上前請安的,多是朝中的官員,夫人和千金並不多,她們站在一旁,看夜傅銘和蘇傾楣的眼神,都是帶著審視的,尤其是對蘇傾楣,簡直就是輕蔑。
夜傅銘更多的注意力是在蘇梁淺身上,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結束和其他人的談話,出現在了蘇梁淺麵前。
“明王。”
蘇梁淺隻是微微點頭,不卑不亢的,給人一種高傲的感覺。
圍觀的人見她如此,便覺得她和夜傅銘不和的傳聞是真的。
“您如此意氣風發,還真是有幾分親王的風姿呢。”
這話,要其他人說,估計就是崇拜,但是蘇梁淺慢悠悠的,再加上她那個態度,聽著就好像是嘲諷。
夜傅銘雖然已經習慣了蘇梁淺這種冷嘲熱諷的態度,心裏頭還是十分不爽的,不過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他很快就讓自己調試著釋然了。
他掃了眼站在蘇梁淺身側的謝雲弈,“不及縣主春風得意,不過太過得意自大,容易出事,一旦出事,縣主就會知道,你從頭到尾,一直就隻有一個人而已。”
蘇梁淺皺了皺眉,她總覺得夜傅銘像是意有所指,尤其是他自信滿滿的樣,更讓她覺得他好像已經有了什麼針對她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