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帝擔心,如果這江山交到夜思靖手上的話,沈家的事,肯定會翻盤,而且北齊還很有可能成為蘇梁淺的下。
這兩樣,是慶帝最大的顧慮。
慶帝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夜梟然最合適,但現在立夜梟然的話,那北齊很有可能有兩個皇帝。
慶帝想來想去,再次覺得自己那麼多個兒子,沒一個合適堪當大任的,頭疼起來。
“好了,這個問題暫且不提,老七提起蘇傾楣,什麼了?”
胡公公緊抿著嘴唇,唚跪下,仿佛是不敢,慶帝站了起來,指著胡公公,用命令的口吻道:“朕讓你就,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明——明王知道,伺候側妃的那幾個,是皇上的人,他側妃的事,就是他送給皇上的禮物!”
“放肆!”
慶帝惱怒,嗬斥了句,手一甩,案台上的奏折,都被他推到霖上。
禮物?這分明就是警告。
慶帝對夜傅銘不滿已久,哪裏能忍受這樣的警告?
“還有呢?”
胡公公腦袋垂的更低,回道:“沒——沒有了。”
書房內,是良久的沉默,這種沉默中,就隻有慶帝急促的呼哧聲。
良久,胡公公才抬起頭來,看向慶帝道:“皇上,現在蘇傾楣這種情況,那幾個伺候的人,也沒必要留在王府,沒必要因為這點事,給明王發難的借口,不如就將那幾個人領回來。”
“廢物!”
慶帝冷哼了聲,繃著臉,眼底劃過殺意。
胡公公不再言語,好半,慶帝的呼吸才漸漸變的平穩,命令道:“過幾日,你尋個合適的時機,親自去王府,將那些人從王府領走,朕不想再看到那幾個人。”
“奴才領旨。”
胡公公低著身,鬆了口氣。
他就知道,事關夜傅銘,慶帝不會放心交給其他人。
***
昭檬公主從禦書房離開後,又去了皇後的毓鎏宮拜見。
皇後雖然還是皇後,但太子被廢,皇上又不待見她,就連王老夫人都不怎麼管她了,再加上昭檬公主出嫁,皇後在宮中隻覺得孤單的很,連個體己貼心話的人都沒有,還有夜傅銘的不尊重,皇後在宮中的地位,是大不如前,皇後自己也覺得事事不順,她就覺得沒一件事是順心的。
不過,就算是這樣,依舊不能讓皇後有所悔改,見到昭檬公主,沒關心幾句,就又開始數落起旁饒不是來,尤其針對蘇梁淺和夜傅銘。
雖然昭檬公主對這兩人都有意見,尤其是夜傅銘,簡直是恨,但見皇後似怨婦般喋喋不休的,怨尤人,卻半點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悲從中來。
她也是滿腹的心事,本以為嫁人後能擺脫,第一次回宮就是這樣的場麵,昭檬公主悲贍同時,也急躁上火。
她本來就煩躁沒什麼耐心,皇後那邊沒有休止的趨勢,他反而越越起勁,昭檬公主頓覺得忍無可忍。
“母後夠了嗎?”
她神色淡漠,內心是那種憤怒到極致的冷漠和無語。
皇後越越覺得自己委屈,就好像被所有人拋棄似的,好不容易昭檬公主回來,她能訴訴苦,昭檬公主卻是這樣不耐煩的態度,讓皇後更加受傷,還有惱火。
“你這是什麼態度?”
皇後冷著臉,質問。
“現在連你也看不起母後了是不是?”
昭檬公主看著皇後,聽她這些話,隻覺得頭疼,她不想和皇後吵架,無力又無奈的解釋道:“兒臣不是那個意思。”
皇後滿心的火,並沒有因此退讓,繼續罵罵咧咧道:“不是那個意思,那你是哪個意思?你是本宮的女兒,本宮和你幾句話,你都沒耐心聽了嗎?你知道母後現在的日子有多難過嗎?你以前不會這樣的,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皇後的話,是越越難聽過分,聲音又大,昭檬公主頭都要炸了,是忍無可忍。
“母後口口聲聲自己在後宮的日子難過,您哪裏難過了?您是皇後,有幾個人敢給您氣受?這麼多年了,從我有記憶以來,您就是這樣,隻要有錯,那就是別饒錯,隻要出事,不管什麼事,您從來不會反思,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我的少嗎?外祖母的少嗎?誰勸都不聽,就是因為您這個樣子,才將好好的一副牌,打的稀爛,您到底要這樣自以為是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就像昭檬公主的,皇後就是執迷不悟,昭檬公主的訓斥,沒有讓她醒悟半分,她反而覺得昭檬公主不孝。
“昭檬,你的教養呢?這是女兒可以對母親的話嗎?還是公主呢,你現在翅膀硬了是吧?忘恩負義,你和夜傅銘一樣,都是白眼狼,本宮算是白養你了!”
昭檬公主見皇後拿她和夜傅銘相比,還他們一樣,氣的眼睛都紅了,扯著嗓捉狂道:“您就知道您自己,皇兄他為什麼是那個德行,他就是被您的私心給害得,您訴苦?您知道我經曆了什麼嗎?向我訴苦!”
昭檬公主邊邊有眼淚掉了出來。
她心頭苦澀,隻覺得唇齒間唯一的味道,就是苦。
她的母親,這個世上,本該是她最親近的人,現在就好像是一個自己永遠都要背負著的包袱。
“你經曆了什麼?你,蕭家讓你經曆了什麼?蕭家給你委屈受了?”
皇後手指著昭檬公主,尖銳的聲音比她還大。
“你受什麼委屈嗎?你一進門,蕭鎮海就讓蕭夫人將掌家的賬簿和鑰匙都給了你,還不讓蕭夫人給你臉色看,聽你還不用每請安,蕭憑望也是你自己中意喜歡的,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嫁的夫君好,婆家也好,這是為什麼?他們家看重的是你嗎?我告訴你,不是,那是因為你是公主,你母親是皇後,父親是皇帝,還有王家,你要沒這些東西,你什麼都不是,這些,都是本宮給你的!你現在對本宮大吼大叫,不但是不孝,還是忘恩負義!”
昭檬公主那個氣的,渾身都在發抖,不出話來。
“您,母後,您簡直不可理喻!我——我不想和您話!”
皇後的話,那一字一句,不僅僅是訓斥昭檬公主,而是在她還鮮血淋漓的傷口撒鹽,昭檬公主根本就待不下去,她扔下這句話,紅著眼,轉身快步離開,還能聽到皇後繼續嗬斥她的暴怒聲,還有茶碗被摔碎的聲響。
從毓鎏宮離開的時候,昭檬公主直接哭紅了眼,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去慈安宮的話,太後會多想擔心,對皇後的影響也不好,昭檬公主讓人知會太後一聲,直接出宮,剛到馬車停放的位置,就看到在馬車旁站著的蕭憑望。
蕭憑望遠遠的就看到昭檬公主走過來,他四下看了看,神色慌亂,還有些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