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這是?”
徐蒙山覺得沒頭沒腦的。
師傅看著怎麼不著急不忙慌的。
他們可是來賣生絲的。
這不趕早出去擺攤子,這生絲可是要砸在自家手裏。
擺攤子都不一定生意好呢。
不趁著現在絲商雲集趕緊做買賣,等到絲商走了。
繭節一結束,她們的生絲就隻能賣給那些二道販子,價錢可是要差不少呢。
“別急啊!”
陸見安笑話徐蒙山。
性子太急,做事的時候很多時候憑的是習慣,而不是用腦子去想。
大概是被徐老爺子領導的久了,已經成了習慣。
徐蒙山暗暗告訴自己,我不急!
怎麼能不急?
他其實是替陸見安著急。
一大家子人呢。
每一天吃飯都是銀子撐著。
別說他們今年還沒收糧食,收的是菽。
那玩意兒可不能當飯吃。
那一家子佃戶還指著陸見安吃飯。
想一想,徐蒙山就是心疼。
灌下去一大壺茶水,點心一樣吃了一塊,沒舍得。
剛剛問了一碟子點心就要五百文。
心疼的徐蒙山無以複加。
感覺吃點心就是吃銀子。
想著等會兒包上給陸雪寒帶回去,這個小丫頭喜歡吃這個玩意兒。
說話間。
陸見安打量馮氏父女。
有人自門外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馮望林。
四個人立刻笑了。
“馮掌櫃,真是難得一見,怎麼親自帶著小輩來見識一下繭節?”
快步走過去,四個人堵著馮望林一桌得去路,這是不準備讓馮望林躲開。
陸見安笑道,看來來者不善啊。
馮望林臉色不虞,眼前的是程家的掌櫃的程子旭,這位和他以前就有些積怨,兩家可沒少打擂台。
自己沒少給程家使絆子。
程家也沒少給他下套兒。
死對頭!
現在他們馮家沒落。
程家要是不趁機痛打落水狗,大概是不太可能。
馮望林站起身,“程掌櫃見笑了,也就是帶著犬子來看看,阿若,給幾位叔叔伯伯見禮。”
禮數上他們自然有他們的風度。
馮梅若起身施禮。
“各位叔叔伯伯好!小侄這廂有禮了。”
故意壓低了嗓音,帶著低沉,讓有些清脆的女聲變得不太明顯。
程掌櫃笑了,繞著馮梅若打量一圈。
“馮掌櫃,你說說家裏要是日子是在揭不開鍋,你倒是來找兄弟啊。
別的不說,就憑咱們的交情,我也不能不幫,幾百兩銀子還是有的。
你看看讓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拋頭露麵的跟著你風裏來雨裏去的,這太不像話了。
這樣吧,馮掌櫃,在下有一個不爭氣的小兒子,看著和你家阿若年紀相當,不若你把閨女嫁到我們家來了,聘禮我肯定不會少了你的。
嫁妝你隨意,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照顧大侄女的。
也省的她跟著你這個爹受罪不是!”
說完隨即哈哈大笑,身邊的三個損友也是譏諷的笑而不語,那表情!那眼神!那一顰一笑都是在嘲諷馮望林的無能和落敗。
馮望林臉色一僵。
欺人太甚。
“程掌櫃,就算我馮望林窮死,也用不著你施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馮家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程掌櫃也別太過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