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粒般的陽光跳躍著灑在白色的病床上,於是薑城的臉上有了薄冰一樣的光芒,緊閉的雙眼眼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嘴唇白的接近透明,微微起伏的呼吸如同睡著了一般。
簡凡緊緊地握著她冰冷無知覺的手指,在臉上摩挲著,痛苦且害怕的眸子緊閉著,大顆的眼淚順著他的眼角落下,肩膀微微抖動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他希望她隻是睡著了,等她醒了依舊是那個單純的有些愚笨的薑城;他也害怕他睡著,害怕她太貪戀夢裏的世界,再也不願意醒來。
滾燙的液體滴落在她的手背上,薑城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眼前的世界由白茫茫的一片漸漸地變的清晰,迷茫地看著眼角掛著淚痕的簡凡。
“薑城,你醒了。”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可她看他的眼神竟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眼神裏帶著疏離。
“薑城,你怎麼了?!”簡凡想要抱抱她,她這個樣子如同一把刀插入他的心髒,痛的他喘不過氣。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薑城尖叫,雙手用力地在空中揮舞,抵觸著他的靠近,紮在手背上的輸液器被她扯下來,血順著她的胳膊如同小河般流淌,很快被子上血紅一片。
“好,好!我不過去,薑城,你別這樣。”
簡凡痛苦地看著她,害怕刺激到她而一步步的後退。
醫生迅速的趕來,處理著薑城的傷口。
簡凡隔著玻璃看著病房裏的她,緊緊地蜷縮著身體,把頭深埋在雙膝間,眼神空洞無神地看著地麵,雙肩不停地抖動,如同受傷的小鳥一般。
一把無形的刀深深插入簡凡的身體,一寸寸地絞著他的心髒,那把刀是他的薑城,他連躲開的力氣都沒有,安靜地站在那裏,等待著那把刀一絲絲把自己折磨致死。
隨著外麵的皮鞋的踢踏聲遠去,病房裏的影子也消失了。
薑城抱著雙膝的手緩慢地移動到肚子上,原先鼓起的肚子現在平坦如初,再也感受不到孩子調皮的踢她。
聲音如輕風拂過,悲傷如小河般流淌,身體卻再也感受不到疼痛,薑城透明的嘴唇微微分開:“孩子,這個世界太肮髒,你連看一眼也不願意麼?”
薑城痛苦地裹在被子裏,緊緊地咬著自己握成拳的手,淚水順著緊閉的眸子洶湧而出。
“孩子,我的孩子!”
“我真的好傻,明知道你恨我卻還要懷上你的孩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簡凡,你好可怕,為了報複我,不惜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可以這麼冷血!如果你覺的這個孩子的降臨阻礙了你的事業,你可以開口告訴我,我絕對不會纏著你,我會帶著他躲的遠遠地,永遠不會讓別人知道他是你的孩子,可你為什麼要親手殺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