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多了個橫躺著半死不拉活的人,顧不夭掀掀眼皮子,抬頭微仰著小臉兒看她的大胖胖,眼神示意。
怎麼個意思?
放這兒是讓小爺揍他兩下子出出氣?
嘖,這嗑嘮的,稀碎,咋就那麼惦記揍人呢,鄭乙還指望他債主帶著他倆走出試煉場的怪圈呢!
鄭乙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兒,他現在莫名其妙就有點懂顧不夭了,八成是挨打挨出來的默契,想想就得給自己抹一把心酸淚。
沒指望顧不夭把鄭炳叫醒,怕顧不夭的叫醒方式他債主承受不住,那一拳頭一拳頭的是真的疼啊!
鄭乙摸摸他被揍的烏漆嘛黑的眼眶。
現在是一邊一個,兩個拳頭印,平均的掛在他兩個眼眶子上頭。
還是自己來吧,鄭乙掄圓了胳膊,啪!
左臉啪啪啪!右臉嘭嘭嘭!
債主原諒他,這總比他剛被掄醒,又疼的昏過去好點是不是!
是不是啥啊,鄭炳壓根他就沒想醒,被顧不夭砸暈那會兒他還樂呢,這下他可是啥也不用尋思了,愛死死愛活活,全靠運氣了。
結果這才多大一會硬生生給他打醒了,打的兩邊腮幫子跟鬆鼠精似的,為什麼這麼快就讓他麵對這糟糕的現實,那些漢子幹啥去了,咋還不來呢,就他們仨人。
唉!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鄭炳是真愁的慌,聽見震滾滾裏頭全是雞毛他就更犯愁了,好容易撿點好東西,還跟鬧著玩一樣。
沒招,那個叫什麼顧不夭的小魔頭還盯著他看呢,得,炳哥帶你們溜一溜吧。
“往哪兒走啊咱?”給他一個目的地啊倒是,不然走錯了沒準又得挨熊孩子捶。
“呐!汗醃臭襪子在那邊!”甭管蒸餅是真認路假認路,汗醃臭襪子還是不能忘的!他打斷小爺說話了!
不過那些漢子對這個餅態度那麼好,八成也是看中他能認路了吧?
有了新領道的,顧不夭又強上了那個汗醃臭襪子,這個強也不知道是像了誰。
鄭乙:“嘖!”又惦記上了!那汗醃襪子也是倒了黴了!
“啊……啊啊切!”還算完整的一間破屋裏頭剛換了一隻腳扣的漢子關宏抬手揉揉鼻子。
這一天天的咋回事兒呢?他總覺著有人惦記他,嘖,沒準是獨眼兒?哎呀,不就給了他另一隻眼一杵子,給他打的直畫圈嘛,至於嘛?小心眼兒的漢子!
“哎,你說咱們這邊的這夥人都什麼來頭,一個個下手還他娘的挺黑的啊?”關宏也沒等著柳輕舟回答。
他聽不慣那個聲音,聽一次耳朵眼兒都刺撓,“我瞧著他們不怎麼像西邛的瘋子,也不像南蒼的娘炮,一身的江湖氣倒是挺像北澤那頭的,可北澤沒那個狼勁兒啊,神陵?……也不對。
神陵一心一意的守著他們那個破墓!
那不是東燼,就得是大荒,沒別地兒了,那兩國的人,嘖嘖!”
“……”柳輕舟,嘖嘖是個什麼意思“關大哥這般分析,在下覺得是否……有些許的片麵話,不說其他的,早些年南蒼也有過人獵場,裏麵也養了些野性難訓的怪人,就是北澤有些江湖門派也……”
“你他娘的莫要在哪兒彎彎繞繞一大串子!有啥說啥!人與人之間就不能帶點真誠!”關宏挖完左耳挖右耳,不管你覺得啥,你能不能少說幾句話!
“在下覺得應當不是東燼,東燼看重禮節,德行,何況君子不妄動,動必有道,東燼臨海,也還算是地大物博,物產豐饒。
若是想要什麼在自家地盤應當就能找到,沒理由派這麼多人來,何況那些人一看就出自同一個地方……”
語氣還是溫聲柔語,但心裏頭柳輕舟實在不能接受東燼背這個鍋,那些人那麼粗魯,比關宏活的還糙,絕不可能是東燼人。
“嗷~”關宏瞪著眼睛打量柳輕舟,“兄弟是東燼的吧?!
肯定是!
你說老子這也沒看出來,不好意思了嗷,老子也不是說你們東燼有啥不好,就是……有些事兒上,你們那個光明正大的耍陰謀詭計也是讓人……承受不住哇!”
柳輕舟:……
陰影裏的人僵了僵,好多事兒和他想的全不一樣,看來得重新謀劃下了。
狹長的眸子落到關宏身上,他現在也沒看透這人是哪兒的,這人城府這般深嘛?他剛剛的話裏沒有一國是他沒損過的!
城府很深的關宏,說完話就愉快的摳起了大腳丫子,心裏還有點小不甘心。
要是依著他現在就該衝出去找一找令牌是正經,結果這柳老弟非得讓等等,也不知道等啥!
唉!這也就是看在這邊的人裏頭隻有他們兩個和那夥人不一樣的份兒上了!
至於他剛剛的話嘛,啥?他剛剛說啥了?他瞎白呼的,閑著也閑著嘛,挑刺兒誰還不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