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倏然倒下的時候,夜斯洛本能地張開懷抱,將她軟軟的身體接在懷中,這次她是真的昏了過去,雙眸緊閉,眉心因為痛楚而緊蹙著。
夜斯洛抱著她,像男孩抱著一個不知該拿她怎麼辦的布娃娃,臉上的表情依然是怒濤洶湧,而眸底卻已經軟了下來,盯著程流離痛楚蒼白的臉,眼神除了憤怒,泛出愈來愈多的無奈與疼惜。
這樣子就暈過去了?她真是孱弱得夠可以了!
剛才傳來的那聲如骨頭斷裂的喀拉聲,是他怒不可遏時捏緊指關節時發出的聲響,這個傻女人,大概以為是他捏碎了她的下頜,疼痛加上恐懼,這才暈厥了過去!
滴答、滴答……
如玉石雕刻的纖細小手上,有紅色從針頭部位湧出,一滴滴地墜落地麵。
在剛才劇烈的掙紮中,她手背上的針頭刺穿皮膚,鮮血湧出。
“醫生——”夜斯洛大吼一聲,“快來給她重新紮針!”
程流離清醒的時候,夜幕已經低垂,窗簾半遮半掩,外麵藍絲絨般的天空轉為漆黑,上麵點綴著無數繁星點點。
夜斯洛仰靠在她身旁的座椅上,目光定定地看著窗外,柔和的鐳射燈光從側麵散過來一些,照著他完美的側臉線條。
略微迷離的眼神,又長又濃的睫毛、倨傲英挺的鼻梁,有股刻進骨子裏的清尊華美,隻這樣靜靜地呆著,貴族般的氣息撲麵而來……
仿佛察覺到她逡巡般的目光,夜斯洛輕輕轉過頭來,深不可測的眼眸裏,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泄露。
突地,程流離反應遲鈍地記起自己暈厥的原因,趕緊手忙腳亂地撫上自己的下巴!
還好,下巴依然好好地長在自己臉上,既沒有被捏碎,也沒有破裂兩半,甚至因為過去的時間夠久,連痛感也不再明顯。
隻不過,左手的手背淤青了一大片,原先紮針的地方貼著一枚白色的輸液貼,有隱隱的痛感傳來。
“我想通了,”夜斯洛突然悶悶地開口,“你遇到他在先,即使你們已經有過……那種關係,也是錯不在你,我……不會跟你計較的……”
呃?程流離驚愕地抬起頭來,有點沒反應過來。
“但是從今以後,”夜斯洛坐了起來,前傾著身體,一雙深徹的眼滿含懾人的冰寒,“你是我一個人的,隻能是我一個人的,明白嗎?”
程流離慢半拍地憶起了前因後果,“我……”
她甫一開口,立即被夜斯洛接著打斷,“還有,以後不要再試圖激怒我,那對你沒什麼好處,你今生今世也別想逃脫我的掌握,順從會比反抗讓你生活得更舒適……”
他低頭看看她尖翹而完好無損的下頜,手指輕輕撫了上去,“這次你很幸運,沒受什麼傷,下次——”手指驀地用力,逼得她不得不抬眸看著他,“我不擔保自己會不會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