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夜斯洛突然明曉了一切,這次父親看來,是真的要他親手殺了湯姆,否則就讓手下一棍一棍慢慢打死它。
“夠了!我殺!我殺了它還不行嗎?”
夜斯洛爆發出憤怒嘶啞的吼聲,在隨從鬆開手後,他拔出地上插著的匕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慢慢地,慢慢地朝著湯姆走去。
小小的湯姆,全身筋骨盡碎,已經站不起身了,可是看到主人搖搖晃晃地接近,雙眼依然散發出期待光芒,氣喘籲籲地,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去舔他的手掌。
湯姆,他最要好的朋友,他所有的精神寄托,童年裏唯一溫暖和快樂的記憶……他把臉埋在湯姆長長的絨毛中,嗚咽著,
“好湯姆,不怕,不怕了,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了……”夜斯洛將小小的湯姆抱在懷中,深不見底的眸底,突然撲簌簌滾落一串晶瑩。
然後,他將手中鋒利的匕首,狠狠地,插進懷中狗兒的心髒處!
滾燙的血噴濺出來,流得他滿手滿身都是。
狗兒那雙烏黑純淨的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最信任的小主人,可是連哼也沒來得及哼出聲,軟軟的身體在他懷裏抽搐了幾下,心髒跳了一下,又一下,然後就永永遠遠地停止了!
那雙像黑瑪瑙般晶亮的雙眼,也終於慢慢失去了神采。
夜斯洛伸手,將狗兒烏黑溫柔的雙眸合攏,視線呆滯地轉向自己的父親。
“一刀斃命,很好!”夜嘯天施施然地拍了下巴掌,滿足地盯著眼前的這一幕,
“你是狗的主人,不是它的玩伴!為了讓你永久地記住這一點,我會把這隻狗做成標本,放在你的房間中,****提醒你戒慎你……”
童年,再也沒有了任何歡笑愉悅!
不到五歲的他,已經體驗到什麼叫做心如刀絞,什麼叫做心碎欲裂,什麼又叫做心如死灰……
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不久,母親也慢慢神智失常了。
她被父親常年禁錮在頂層的一間套房中,不見日月,除了三五仆人,誰也不能相見。
就連他,也隻是在每月固定的時間裏,由仆人們引領著,遠遠地透過門縫看她一眼。
母親依然很美,雖然目光呆滯,瘦削得也愈發厲害,雖然皮膚白得像是失血的百合花瓣,可是依然美得令人魂靈出竅。
父親三不五常仍會過來,每次過來都對他不聞不問,隻是直接跨進母親的臥房。
不多時,母親臥房中就會傳出模糊的,淒慘哀痛的呻吟……
經常會持續整晚時間。
年幼的他咬著唇,在有一次真的忍不住之後想要強闖那間臥室,進去拯救母親。
卻被門口站著的保鏢攔在,拎小雞一般扔得遠遠的。
他在門前嘶吼,咆哮,大叫,然後父親走了出來,一把揪著母親的頭發,拖著母親走出門來。
父親全身赤果,隻穿一件寬大的睡袍,母親赤著腳,長發淩亂,衣不蔽體,眼神驚惶,雪白的頸肩和長長美麗的大腿都果露在外。
門外的保鏢,幾乎立即都直了眼。
“臭小子,你再敢叫,我就在這裏把你母親做了!”夜嘯天看著他,眼神狠毒如野獸,扯著母親的長發朝後一拉,母親被迫仰起臉來,嘴裏發出淒慘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