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給母親看了那條失而複得的玉墜。
晶瑩剔透的墜子,算不上多麼名貴,可程琴手捧著墜子,還是激動得眼角沁出了淚花。
“是當初那枚墜子呢!沒錯!你看這‘流離’二字的筆觸,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字體,又遒勁又飄逸,這是你出生時媽媽在寺廟裏特地為你求來的,還請著名高僧開了光,會保佑你一生平安幸福,可千萬不要再弄丟了!”
“嗯!”程琉璃不停地笑著點頭,看著媽媽如此難得的興奮激動,她也覺得非常開心。
印象裏,好像就算夜斯洛為媽媽配備好了解毒的良方,她也沒有這麼熱淚盈眶過!
哎,普天之下父母心啊!
子女的平安幸福永遠比自己的生命還要更加重要!
母女二人一起坐在沙發上,手拉著手,親親密密地促膝閑話家常。
程琉璃說了自己即將複學的好消息,神情仍然難掩興奮,程琴則相對顯得較淡然,“咦,洛少不是早就答應為你辦理複學手續麼?”
“是嗎?”程琉璃疑惑著,自己都不記得了。
“從你做他家庭教師的第一天起,洛少不就承諾讓你複學嗎?”
“……”
琉璃想了想,似乎是有這麼回事兒,隻不過當時她都以為那是夜斯洛許下的海市蜃樓,風一吹就蕩然無存,從來都沒有敢當真過。
細想一想,原來夜斯洛對她說過的話,從來都是言必行、行必果的。
而且似乎,他也從來沒有真正做過什麼傷害過她的事情。
雖然沒錯,是他奪走了她的初夜,也是他當初將她逼迫得走投無路,甚至不惜委身夜總會,可是也正是他,給了她們母女最優渥的生存條件,甚至可以說,挽救了母親奄奄一息的生命……
她到底是該恨他,還是該感激他危險霸道的施舍?
心,瞬間亂成了一團亂麻……
等到天空麻麻泛黑,她和母親在樓下依依惜別,剛一轉身,就發現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停在身旁。
車門打開,走出的是缺了一隻耳的阿馳,不過現在頭發稍長了些,遮蔽了耳朵的位置,看著倒也不覺得突兀。
“琉璃小姐,洛少派我來接您——”阿馳恭恭敬敬地站在旁邊,殷勤替她拉開車門。
雖然臨走時有對夜斯洛說過,她自己打車回家,可是心中還存在那麼一絲絲的幻想,可能夜斯洛會來親自接她,此刻看到隻是他的保鏢過來,心裏不免有那麼一點點失望。
挽了挽胸前的喀什米爾長圍巾,躬身坐進奔馳車中。
程琉璃一向的習慣,如果是夜斯洛開車,她會坐在副駕駛,如果是司機開車,她則會坐在靠後麵的位置。
夜幕緩緩拉開序幕,她扭頭一直凝視著窗外。
夜未央,燈已上,滿城璀璨,相對於白天的喧囂繁華,夜晚的都市,有種奢靡華美的神秘感覺……
突然,仿佛是電影中的慢鏡頭,車窗外,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限量版跑車,與她所乘坐的奔馳交錯而過——
路旁閃爍不停的霓虹,清晰地將保時捷跑車中臨窗而坐的男子麵容映入她的眼中——
修長的眼睫,緊抿的薄唇,側麵的線條優美得恍若油畫,鼻梁挺直如玉山,眼眸清冷似滇水,隱隱泛出碧色的光芒,那麼淡漠疏離,那麼涼薄倨傲……
琉璃黑亮的瞳孔不可置信地驀然睜大!